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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夕颜（第1页）

到了最后，一切，都和的德妃想的一样，五殿下的母妃死了，自己的母妃疯了，就算是真的没有了那一瓶药水，母妃也再也不会同她争宠了。这对于德妃来说，也是好事情一件。德妃，父皇最本意中的德妃，自然是以德服人，可在自己心里，德妃已经没有了半点的德可以说。甚至到了最后，还能接受那女人的孩子，也就是五殿下。那孩子知道是德妃伤害了自己的母妃，也能好好的和他在一起。这么些年，自己也看透了其中的一切。

德妃一边宠着二公主，只当是自己的孩子，这一边是让二公主知道她对她的好，一边是得到了父皇的夸奖，可是到了现在，二公主已经到了婚假的年纪，却不似大公主一样，不说每日，起码每月都有人来问上一问。而二公主纯属就是一颗老鼠屎，谁都不敢靠近刁蛮的她，甚至害怕她会嫁到自己边上来。这也就说明了德妃的用意，再多的宠爱，到了最后，也只是伤害罢了。而五殿下，到了最后也只是在德妃宫中吃饱了罢了，其他任何事情，德妃也没有多过问一句，说来说去，本来是想伤害他，没想到在黑暗之中，他反而是成了才。这怕是德妃最不愿意看见的一幕场景了。怕是夜夜都会做梦，梦见那五殿下越发强大，为自己的母妃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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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白了，你想借刀杀人，让我杀了德妃？”芦无心坐在凳子上，喝着这宫里上好的茶，也觉得欠缺了一些什么。到底是喝荷叶茶习惯了，这些金贵的东西，自己反而是不想触碰。微微皱眉之后，芦无心也是把茶杯放了下来：“怎么想，这还是一桩对我不好的生意，到头来，你只是说了你的死因，却断然没有说你会怎么帮我。无劳的东西，我不会去做，我不傻，我相信你也是不傻。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知道。”卫欢纵然还是小小的那个人，只是眼睛黑的让芦无心一惊。到底是沉寂了多久，眼睛已经变得漆黑，甚至看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母妃至多不过一年的性命，我相信，她很愿意帮助我去报仇，用她最后的时间。因为这不仅仅是为了帮我报仇，也是帮她自己报仇。要不是没有了我这个儿子，母妃也不至于郁郁寡欢，而原因是因为她再也不能生产。”

“你恨你的母妃？”芦无心只在这话中话里面听出了这一点，这面前一只嚷嚷着给自己母亲报仇的人，也许不似自己看的那么单纯。说实在的，恨不过是心里的一道鸿沟，也是一条细线，恨的隔壁就是爱，他大概是也是太爱自己的母妃罢了：“我到真的有些看不懂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小鬼一只，心思却那么的沉重，对于我来说，这不好。”

“你看不懂我的心思，这一点对于我来说，是好的。”卫欢也不在乎芦无心一些什么，到头来，这看不看得懂，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坏处罢了：“对，我恨，恨她在我死了之后想的第一个不是给我报仇，而是自己再也不能怀孕了。在她心里，我永远都是一个扶持她地位的人。我也承认她对我很好，那种爱，对于我来说，真的是罂粟花的诱惑。以至于最后一刻她心里想的那一句话，让我堕落成了这般的模样。我使劲法子让她听得见我的话，见她被我控制了，我真的很舒服，可是心里也有些不一样的感觉。到了最后，我选择的不过是忘记那种感觉罢了。樊国的灭亡。卫国的胜利，他们想尽法子让母妃来到这里，我也想尽法子让母妃带我到了这里，在这里之后我知道了有一个你。你天生就看得见鬼不是吗？”

“对啊，天生的，可是这种天生，却被人当作怪物罢了。”芦无心摇了摇头：“说白了，你还是爱她的。就是因为太爱了，你才不能够忍受半点瑕疵，到了最后，甚至疯狂。你还要否认什么吗？”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否认过什么。”卫欢也不在意：“罢了，说了这么多，你自己想想便是了。你想通了，随意使唤一个小鬼来告诉我一声就罢了。相信我，不会有错。”卫欢是带着鬼笑目送芦无心离开的。芦无心只觉得心里有些发怵，可是想想，卫欢是鬼，笑起来再怎么说也是鬼笑不错，也就没有再计较什么了。

路过御花园，御花园的花和当初一样，枝繁叶茂，花朵也拥簇着一层又一层。走到了一道带一些破损的墙边上，只看见那墙上长满了夕颜花，夕颜好看，却无情。芦无心伸手摘了一朵，那在手中仔仔细细的看，稍稍闻一下，也是好闻的很：“夕颜速来无情，你也是这等无情的人吗？”

芦无心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回头，看见卫将，心里却也是有些发愣。发愣之后，老老实实的福身，当作谁也不认识谁一样：“妾身见过五殿下。”福身之后，芦无心瞬间站了起来，看着手中的夕颜，也是苦笑：“夕颜不无情，它把自己最美好的都展现出来了，从来都不无情。”

“开放不过一天，一天之后便是枯萎，第二天又是一批，一批一批，直到藤蔓死亡。这样的花朵，索取的太多了，可绽放不过一天，也是无情。”卫将看着芦无心，仔仔细细的看，那眼神像是带着火球，想要把芦无心照亮，或者说，把芦无心的脸照亮。看看她到底是芦无心，还是谁……

“韶光暂借，寂寞里摇曳一为别，几回魂梦自此与君绝，东风了却，花开终须谢。”芦无心苦笑了一下，看着手里的夕颜，倒是一时间放也不是，拿着也不是：“殿下这样说太草率，要说只开一夜的花，不仅仅只有夕颜，夕颜是别名月光，也在月光的招抚下格外的娇柔。而昙花何尝不是只开一夜，甚至只是日出的那一刻。却往往被说成金贵，难得。到底是因为夕颜太常见，而昙花少见罢了。五殿下的草率，妾身只当是没听见，还望五殿下以后不要再说这等草率的话语来的好。以偏概全也好，以全带偏也罢，被朝廷的大臣听见了不过是多几本参书罢了。那些文官，最擅长的不都是咬文嚼字吗？”

“你心里的爱是什么？”卫将这一句话把芦无心吓得不行，突然从夕颜提到这上面，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可没有选择的芦无心到底还是笑着回答了：“执子之手与子皆老，这为其一。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大抵还有一种爱叫做，君住长江头，妾住长江尾，****思君不见，共饮长江水。”

“有何不同？”卫将再问，芦无心拿着手中的夕颜，不过是苦笑。这三种，都是父皇母后所拥有的，所以她甚是喜欢。不为别的，她不想相爱而背道相驰，像他们一样，心中是相爱的，可却从不相见，甚至在外人面前，甚至在自己的面前，都是有仇恨的样子：“第一种，他牵着妾的手，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皆老。执手千山万水骤然缩短，执手恩怨情仇悠然消散，执手泪眼不忍相看，执手相思，相思难眠。执手之时，冷暖两心知；执手之时，悲喜两忘。无奈的是执手后的悲哀，无奈的是分手时的凄绝。执手因为爱。爱的越真实，心越清纯；爱的越深，情越质朴。执手时，绝不疯狂，绝不偏私。”

“怎么听都觉得悲伤。”卫将微微皱眉，芦无心却无奈的摇头：“也许是，但是妾喜欢那种只为了执手到老而放弃一切的勇气。第二种，俩情相爱，心灵相通，哪怕天各一方，自是月照心明，所谓的天涯共此时么。”

“还是分离的。”卫将似乎有些不满意，芦无心却看着天上的明月：“到底是离得远都能够知道对方心里，到底也是浪漫的。”

“最后一个你不用说了，本王大抵猜得出来一些。”都是一些悲伤的，都是相爱也不得相守的。说到底两人相爱并且在一起才是最好的，他却看不懂这和气质长相甚至在思想上都有些像芦无心的女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都是悲哀的。”

“人在这个世界上，哪里有所谓的不悲哀？”芦无心苦笑，把夕颜放在了地上：“守护自己喜欢的，是大多数的人都想做，却永远都做不到的。像是夕颜，妾喜欢这夕颜，却不能保护它永远的不衰落。妾喜欢昙花，却不能让昙花****绽放，妾喜欢月亮，可月亮总有阴晴阳缺，妾喜欢世界上妾喜欢的所有，但不是所有都被妾拥有，甚至是为妾低头。这就是悲哀。只要相爱相知，哪怕不相守，对于妾来说，无碍。当真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