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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人之心（第1页）

接下来一段时间，姚天宁照常每日除了翻翻人典什么都不干直到一日。

姚天宁疑惑地抬起了头，眉头皱起。“为何，这座阵法里面还会有风？这绝对不可能，明明…”

说到这里，姚天宁突然一顿，他看向自己的手，不由得怔住了。“是这样吗，我已经将风之法则完完全全地融于己身了吗，这才是真正的噬法境，原来如此，本能啊…”姚天宁当即闭目仔细体悟了起来，而整个人也在风中放松了下来，一如既往的那样。

“本能，呵呵，真的是本能啊，我之前可是最讨厌本能这种东西的啊。”姚天宁缓缓独自走入黑暗中，他的身影在那一瞬间仿佛孤寂了很多，他成功用自己费尽心血磨合出来的功法达成了一个曾经自己不断回避想要避免的状态。

“为何会从风开始，因为我本能的偏爱吗，风对我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为何每当我陷入孤寂之时，就渴望被清风吹拂，在风中，我又能够得到什么啊！”姚天宁越走越深，这个位置他相信就算蝶回想找也得花费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毕竟蝶回是不太懂阵法的，姚天宁自己布的阵她都未必能发觉，更别说七阶阵法了。

“我曾以为我能撑得住呢。”姚天宁的声音一瞬间沙哑了很多，但紧接着就诡异了起来。“现在可还不迟啊，你说是不是啊，姚天宁你这个残废。”

“当然了，有些想法真的就是错的啊，不过心魔竟然借此机会凝实了，也好，我吞了你。”姚天宁对于心魔的说法很认同，但说着说着，便伸出一只手就插进了自己的身体。“压制得太久了，已经忘记了自己另外一面的感受了，如今就让我重新记起那种感觉吧…”

没有任何争斗，甚至即便姚天宁用手撕裂了自己的身体，但也没有什么血腥的场面出现，姚天宁体内一股力量毫不抵抗地就被吸收进了手中，重新导入了身体之中。一时间，姚天宁的修为紊乱了起来，忽高忽低，最后跌落到堪堪迈入皇境一重的地步才稳住，但他的气息却变得更加凝实阴森可怕了。

“所以嘛，当我压制了我所谓的心魔，便是最大的错误，以我的路，一条不归路，何必压制心魔，心魔可以在我的心中滋生，那我为何不可从心魔中吸取养分来扩宽我的路啊。”

姚天宁缓缓睁开眼睛，重新审视这片天地，望着传奇迷宫中那片灰黑色的天穹，不禁呆呆的出神。

“哈哈哈哈哈，我何苦呢，我之前那是何苦呢，既然注定生存在痛苦之中，那为何要将那本来就占据不多的快乐一同压制呢，到头来，除了不爽还是不爽，唯一能称得上发自内心的正面情绪恐怕还是完全称不上正面情绪的疯狂啊，真是苦了他们了，尤其是小回，若非我习惯了对她温和些的态度，她也习惯了我冷淡的样子，恐怕会出事啊。”

姚天宁重新打量起来自己，轻轻摇头，“年轻人的热血呢，年轻人的心气呢，都哪去了啊，恨又如何，狂又如何，看不懂又如何，再这样下去连本我都要抹杀了啊，我可还是人啊。”

一念通达，整个人登时发生了变化，不再只有风，暗、冰、火、雷也彻底于他的体内散发而出，转瞬之间又转化回他本我的那种似有非有，似无非无的混沌态，唯一明显变化的，是他的气质，不再是那种普通，也不再是黑夜中的那种恐惧，而是一股掌控自如的危险气息，最浅时顶多令人有所警惕，最深时足以让他自己感受到那种生死间的大恐怖。

“什么时候，我连自己天才的身份都放弃了，就如同我算是彻底明白了我本质上什么目标都没有一样，变强站到世界舞台中央是必然一样，我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我这该死的家伙是凭什么走到这一步的啊！”

姚天宁突然发现，自己曾经给自己找的完全不对劲的理由已经被自己彻底戳破，他自己也不想骗自己了，他就是没有目标，什么血脉，什么命运，什么宿命，什么他所背负的东西，他其实从未在意过。“所以我究竟在意的是什么啊？”

“我在乎的，我在乎的…我在乎的分明是每一个与我有所交集的人啊，什么好为人师，什么不忍心他们的资质浪费，分明是当我发现对方有机会承受的住我的反噬后就想要迫不及待地希望对方在未来的某一天再见时能够记得我吧，正是因为缺失，才更加偏执地想要获得吧。”

姚天宁紧紧攥住拳头。“一个没有资格渴望的家伙执意要渴望罢了，但那又如何呢，不过啊，西门无敌，我又该怎么说你呢，你是真的点醒我了，只不过当时我还在压抑中，无法真正有所感悟，既然凡是与我有所交集的就必然要受到反噬，那何就必在乎了啊，让每一个人都能够承受得了与我产生交集的反噬不就成了，难不成让每一个人都像那个极为罕见的让我产生感激情绪的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天道宗女弟子一样独自承受无法承受的反噬而去死吗，我真能做到眼不见心不烦吗？”

“天宁哥哥，总算找到你了，感觉你的状态不太对劲，就找过来了，还好…”蝶回气喘吁吁地跑来，这里她是真的找了好几天，这里的阵法也只能让她等到这个时候才找过来，不过姚天宁此时已经改变了自己的心态，也不在乎了。

“小回啊，你看我现在能有什么事，不过是这几天看开了而已，只能说，风是我的老师啊。”姚天宁很自然地说道，让愈加感觉不对劲的蝶回彻底懵住了，姚天宁这是怎么了。

“风？什么风，天宁哥哥，你这状态真的好奇怪，可就连我也不明白你这究竟是什么问题，就好像，就好像…”蝶回绞尽脑汁都无法形容她现在看到的张扬的姚天宁是怎么回事。

“觉得我张扬到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不过是我一直以来压制的太多了，到了我几乎都不像人的地步了。”姚天宁苦笑一声，牵起蝶回的手就往回走。“回去，我会给云无伤一个惊喜…不，不止云无伤，我要让荀升和杨暨两个家伙也感受到我的用心，我要他们变得更强。”

“天宁哥哥，你没事吧，你这简直是…”

“小回，没什么，我又不会告诉他们我是继凌，继凌的名字注定不会为他们所知的，只是我觉得我做得有些过分了而已，我已经把自己弄得太不真实了，信不信现在所有人对我除了敬和怕不会有任何其他情绪，你天宁哥哥我可不是天道，老子是人，被别人当成天天降下磨炼和恐惧的天道简直就是灾难！”姚天宁完全不在意蝶回听了会是什么表情，自顾自地说道。

“天宁哥哥，你想得恐怕有些过了吧…算了，天宁哥哥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吧，反正也不会出大事。”蝶回想了想，觉得姚天宁这样还是太奇怪了，但也最后还是没有反对，她可不会反对姚天宁的任何意见，反正她也没见到姚天宁玩出太大篓子过，至于灵元界妖化的天道，被她亲手干掉了，对现在的她而言也顶多算是当时难度加强了点而已，更何况当时天道的样子更是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她完全不觉得那是姚天宁玩漏了的结果。

“我真的很开心，我真的，我发现了我之前错得简直离谱，我是人啊，结果我在克服一切生物的本能，连开心这样的情绪都被镇压到几乎显现不出来的地步，一切都如同表演出来的一样，可我是人啊，嗯，我还是人，现在醒悟还不晚，没把自己弄成真正无情无欲的天道，很好啊。”姚天宁一路上竟然是一副嘻嘻哈哈的表情，让蝶回都有些不知所措了，她没见过这样的姚天宁，但她听到姚天宁说的话，却不由得感受到了一丝恐惧，她知道姚天宁演戏演得有些多，但原因是这样也让她不禁感到后怕，万一姚天宁真成了他刚刚说的那样，对她而言简直就是灾难。

“云筱，告诉你，你得加把劲了，我现在状态前所未有的好，到时候可不要被我弄到需要拼命的地步哦。”回到原处，姚天宁便大喊了起来，结果包括云无伤在内的三人全都像见了鬼一样看着他。

“啊，对，荀升，杨暨，你们俩修炼的玩意太差劲了，等我压榨完云筱，回头揍你们一顿，看你们的状态教你们一些合适的东西，到时候看着你们的云筱兄弟是怎么被我虐的吧，想想怎么对付我，你们现在太弱了，真的太弱了。”看着云无伤旁边的两人，姚天宁也直接喊了过去，这回三人是彻底傻了眼了，这家伙怎么回事。

“别干看着了，我要布阵了啊。”姚天宁说着，手中已经忙活了起来，按照他新的感悟开始修改他的人定胜天大阵。

“姚天宁，你个…竟然在给我之后又修改阵法。”云无伤见状，直接急了，连忙抓紧时间准备精神力突破帝境，他发现自己恐怕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