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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雁冰见石问说完这几句话后不再言语,身形也立在大石头上不动,略微想了想,走回屋去,他猜想这石问应是与师父玄一是旧识,听闻恩师仙逝,不免感伤,如此,他打算让石问一个人待会儿,走到木屋前,钟雁冰看见左右各书了两行碧绿的大字,上句为:人来问石轩,下句为:轩石问来人。这一反一正很有意思,尤其下句竟以石头为主,足见其对石头的痴迷,“真是个怪老头!”钟雁冰嘟囔了一句,暂且回木屋去了
钟雁冰走后,更没有人看见,这一生性情古怪的石问老人,紧闭的双眸下,流出了两行清泪。
钟雁冰待在房中,过了好一阵子,吱嘎一声,房门方开。
趁着落日残留的夕照,预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超大的朱红木案,上面端满了垂涎欲滴的可口酒菜,跟着走进来举案之人,正是石问。
此时的石问,精神好了许多,他一进来,便将满案的酒菜往桌子上摆,一边摆着还一边冲呆呆的钟雁冰说道:“傻小子,还愣着干嘛呢,过来帮忙啊,你不吃啊?”
“吃!吃!”钟雁冰使劲儿咽了口水,忙过来帮着码放酒菜,真的都是世间美味啊。
钟雁冰一边摆着,一边叨咕着:“五香烧鸡!我喜欢,土熏野兔,我喜欢!花菇鸭掌,我喜欢!什锦丁儿,葵花丸子,清蒸玉兰片,我喜欢!还有油闷大虾,我都喜欢,哇塞这是什么酒?这么香!我说老头儿,你这好东西可真多啊,这都是你亲手做的?”
“没大没小,呵呵,我哪有这手艺,这是去附近岛上买的,别说你喜欢,老夫也很喜欢,哈哈哈,来来来,这是星海有名的群星逐月醇酿,你陪老夫喝点。”石问也是十分兴奋,一副老顽童的样子,拿来酒杯斟着酒说道。
“群星逐月?好名字,有什么讲究么?”钟雁冰盯着石问倒出的酒汁,问道。
“此酒是什么酿造的我不清楚,应该不是中州什么高粱、大米、玉米、麦子酿的,因为这边也没有啊,不过比之中州的酒,丝毫不差,老夫甚至觉得此酒更佳。此酒清润滑顺,甘而不哕,尝到口中,十分净爽,犹如群星璀璨,有着追逐和赶超月亮的气魄和感觉,这可是我收藏已久的星海名酒啊,很难得的。”石问斟满了美酒,举着杯子,一边欣赏着,一边对钟雁冰介绍着。
“哦……我听明白了,您说这酒入口中,犹如千万繁星在口中,那他们追逐的月亮,就是舌头咯?”钟雁冰听罢,略一思索道。
石问听后一愣,道:“你小子说的还真有点奇怪道理,莫非这群星逐月名字的由来,果真如你所说?哈哈,且不管他,你都饿了五六天了,咱们先填满肚子再说吧。”
修道者,虽有辟谷之能,但是像钟雁冰这样的修为还远远不够,尤其面对这时间美味,当然是更难以抗拒了。
钟雁冰也不客气,扯下鸡腿,拎起野兔,狂嚼猛咽,放下一堆骨头后,抓起几个大虾剥起皮来,一边剥皮一边打嗝。
“哈哈,别光顾吃,来,喝酒!”石问说着,举起杯来,一饮而尽。
“好,谢石前辈!”钟雁冰也跟着干杯,带着满口的油。
钟雁冰吃喝得高兴,他一时来了兴致,大胆言道:“石前辈,你木屋前的一副字倒是有意思,只不过能抒你心,却叫别人看了不舒服。”
“哦?此话怎讲?”石问也很好奇,这小伙能说出些什么道理来。
“‘人来问石轩’,没问题,可‘轩石问来人‘就不好了,你这山谷本就僻静难找,来个客人十分不易,你却叫石头问来人,可你这做主人的却不露面么?依我看,应该改为:‘人来见问石轩石问,问石轩石问见来人’岂不更好?”钟雁冰边吃边喝边白话起来。
“哈哈哈,你小子倒挺有趣,只是你不了解我,对于我来说,石头可比我重要多了,以石头做主人来问来人,不仅是我对来人的尊重,更是看来人是否了解我好石成痴的性格。”石问哈哈笑着,解释了一下,又干一杯。
二人酒过多巡,石问竟有些喝多了,迷迷糊糊的睡眼,带着不断抽动的笑意,而钟雁冰自小喝“酒粮”长大,这点酒劲儿对他而言算不得什么。
石问咪着双眼,看着钟雁冰,大为欣慰地说道:“想不到啊,想不到,玄一能收到你这么个好徒弟,啊呃(饱嗝声)……又想不到啊,又想不到,玄一道长他……他竟然仙逝了……”话说至此,刚刚满脸笑意的石问突然又满是哭腔,原本上扬的嘴角顿时掉换了方向。
钟雁冰见石问难过之极,他又何尝不是,不过他还是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虽然我们是上天入地,通晓法术的修道者,但也无能为力,石前辈不要难过了,您和恩师是朋友么?”
石问听后,恢复了一下神智,慢慢地说道:“玄一与我,虽只见过一面,但我此生不忘。其实,我也是中州之人,当年,我年轻气盛,得罪了中州一些大势力,这当中不仅有魔道之人,还有仙道的一些门派,后来又被人诬陷,遭来杀身之祸,直到被众人追杀得满世界跑,我才幡然醒悟,但也为时过晚了。正是你师父玄一,明白是非,知道我并不是卑鄙小人,出手相救,送我来星海避难,并将这隐蔽山谷地图与门匙交给我,才有我的今日。玄一道长与我素不相识,只有曾经一面之缘,都能够这般救我,他的大恩大德我还未报,他却先离去了……”
钟雁冰听着,道:“原来如此啊,师父他一生行侠仗义,帮助了很多人的。”他又看了看窗外的谷中风景,说道:“原来这里是师父交给你的,难怪我总是感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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