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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旭将我抱进他的房间,在床上放下后,便急切道:“你躺着别动,我去叫军医过来!”
看军医?!不过是磨破了点皮,哪里需要看军医?再说,那么私密的部位,我怎么可能让大夫看?!
我一把拉住他:“我就是昨天骑马磨破了点儿皮,用了你的药,已经好多了,不用麻烦军医。”
“磨破皮,怎么可能出这么多血?!你管裤都浸湿好大一块,是不是骑马摔过?”窦旭紧张问道。
管裤浸湿了好大一块?!我大吃一惊。抬手正想去摸一下,却被窦旭一把抓住:“别动,仔细挣裂了伤口!”
伤口?我虽然骑术差,可昨日没有摔倒过啊。啊!莫非是癸水来了?前天是中秋节,今日是八月十七,上个月也正是这一天来的。难怪昨天一直觉得腰酸背痛,还以为就是骑马颠簸的缘故。
想到这一层,我的脸蓦地红了:“你,能不能帮我找些干净棉布来?我自己处理就好了……”
窦旭转身去衣橱里拿出一卷棉布递给我,却又道:“不行,你没学过医,我还是去叫军中的大夫过来看看。”
“真的不用啊。”
窦旭以为我是害羞,耐心解释道:“你放心,军医是位八十多岁的老大夫,你就当……”
我只得实话实说:“那个,其实是我来了癸水……”
这话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连我自己都有些听不清了。窦旭却怔怔愣住,他望着我,一张脸涨得通红。
“那个的话,你看还需要些什么?”好一阵后,窦旭神色不自然的问道。
既然最尴尬的话都已经说了。我便松了口气,厚颜向他索要了绢布、针线、银炭粉,为了舒适,我甚至也没忘了要上一包薄荷叶。
窦旭点头走出门去。半个时辰后,他便带着这些东西回来了。这军营之中,我却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来这些东西的。
“这几日,我就说你是骑马摔伤了需要卧床静养,不必去练兵场点卯了。还有,住兵房不方便,你就住我这里。”
“那。那你住哪里?”
窦旭瞥了眼屏风道:“我晚上在屏风外睡地铺。”
我犹豫道:“士兵与长官同室,会不会……”
“我叔叔的营房里就配有勤务兵,你留在我这里。大不了他们说我官僚。我去练兵场了。”说罢,窦旭转身走出了房间。
半个多月了,我终于在军营中得到了一个私密空间。时机难得,趁白日官兵们都在练兵场训练,我去水房打了水来。栓上房门仔仔细细的梳洗了一番。
沐浴后,我感觉自己重新活过来一般,虽然身体仍酸痛乏力,但神清气爽,心情愉悦。我一边晾头发,一边拿起针线给自己缝制打理癸水的积炭绢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中午。搁下针线,我抚着空荡荡的肠胃,正寻思是不是该去伙房找点吃的。便听见营房外传来了一阵说话声。
“大夫让他好好休息,你们过几日再来看他。”
“我们昨天都还没见过他呢,借着探病,也正好认识一下。”
“是啊,队率你一直要我们把队友当亲兄弟。亲兄弟病了,我们至少也该去慰问一下……”
“那进去看一眼就赶紧走人。别影响他休息。”
听清了窦旭的声音,我忙忙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儿塞进他的衣橱,转身脱了鞋子跳上床去。却刚刚拉过薄被盖上,房门便从外面推开了。
窦旭身后跟着走进来一群褐衣玄甲的兵士,瞬间就将房间挤得满满当当。
“李子林,队友们听说你病了,都赶来看望你。”窦旭立在床边,无奈介绍道。
我半撑起手臂,佯装要坐起来,走在前面的颜顾便忙忙道:“子林兄弟,你快快躺下,快快躺下,千万不要把伤口挣开了……”
其他围在床旁的人也都纷纷道:“是啊,你快躺下。”
我便老老实实的躺下了。
“我叫宁海,和你住一个房间的。进门第一个铺位就是我。”
“我叫聂甚,也和你是室友,我住进门第三张铺位。”
“李子林,昨天晚上是我接的你,还记得我吧?我叫张罗,是三队二什的什长。”
“我叫黄明。三队三什的,就住你们房间隔壁。我也是梁县的人。”
……
一个个兵士都挤到床前来,四五十号人一一作了自我介绍。我越听越是糊涂,这么多同样穿着打扮的人,看起来都差不多,我怎么可能记得住他们的名字?
待众人自我介绍完毕,张罗笑道:“子林,欢迎你加入我们这个团队!上个月老田头退役,我们队只剩下四十九个汉子了,你这一来,我们又刚好凑足五十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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