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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站在地上,情绪十分激动,满脸通红,手舞足蹈。若是高纬在他面前,相信他会有以下扑上去咬上一口的冲动。
高兴之所以如此,鼓动高长恭谋反,不排除他想利用高长恭的声望成事,但更重要的是他同情高长恭的遭遇,不愿着一个有着雄心壮志的英雄就此沉沦,更不愿失去这来之不易的家庭。
高长恭呆滞地着高兴,心中充满了震惊。曾几何时,他充分的展示着自己的才华,希望得到叔叔的认可,然而他尴尬的出生却让他的一切努力都白费,反而引起了堂弟高纬的记恨。
他愤怒,不甘,却又无奈,多少次他想过去抗争,但这不只是嘴上说一说那么简单。毛伟人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拳头才是硬道理。虽然高长恭文武双全,在几个兄弟之中名列前茅,但他却因为出生而得不到重用,手中并无实权,他又如何抗争?贸然行事,不过是傻逼的送死行为。
所以他只能将这份不甘与愤怒深深藏在心底,低调行事,宽厚待人。可即便如此,高纬还是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想要除之而后心安。
“兴儿,为父知道城外那些屯田的数万壮汉每日都接受着你严格的军事训练,他们也是上得战场的好手。你一直都在积蓄着力量,是想要替为父抗争,还是想要问鼎中原呢?”高长恭的语气十分平和。
高兴却是惊了一惊,想要辩驳,高长恭却是摆手道:“你究竟有什么打算,为父不想知道。自从你一场大病后,你整个人都变了许多,人变得更加聪慧敏锐,性格也开朗了许多。你杀伐果断,处事不惊不乱,很多时候,我都有种感觉,在我面前的不是我那十三岁的孩子,而是一个久经风雨成年人。”
虽然明知道高长恭不可能知道自己是穿越人士,但高兴心中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只听高长恭继续说道:“你开始有了许多秘密,莫名的拥有了高超的武功,即便是颇有名望的萧摩诃都败在你手,即便你赢的有些取巧,但这也证明你本身实力确实不俗。你训练士卒的方法,为父闻所未闻,但却极为高明,一个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是决不会创造出如此编制,如此训练之法的。”
“对于你的秘密,为父虽然好奇,但更感到骄傲。你虽然平日里待人温顺和善,但骨子里却极为高傲,是个不愿屈服的人。对于穷苦百姓,你是怜悯同情,对于那些尸位素餐高官贵族,你却尤为痛恨,收拾起他们来从不留情。城中大户数次遭窃,想必都是出自你手吧!”
“可你越是有才华,性子越是高傲,为父就愈发恐惧。生怕有一天你会生出谋逆之心,从而不得善终啊!你两次前去援助王琳将军,可是在为今后铺路?而你今日这番话便是试探我的吧!”
高长恭双目平静如水,眼中没有丝毫责备,满是慈祥,一个父亲着儿子的眼神,骄傲中夹杂着欣慰。
高兴想要辩解,但着高长恭那温润的眼神,却发觉有什么堵在嗓子中发不出声来。此时他才发现这个从来都是温和示人,不显山不露水的父亲是多么厉害。仅凭自己今日的几句话,便猜测出了自己的真实意图。
高兴想想高长恭几十年的遭遇出境便释然了,高长恭能够在权力倾轧的皇室中活到现在,没有点过人的本事怎么可能。
既然高长恭已经猜到,高兴也不打算遮掩,这是迟早的事情,若有高长恭帮助,他在北齐将会有更多的助力。
回到椅子上做好,高兴先是替高长恭满上茶,自己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后才开口说道:“爹爹,请原谅,孩儿隐瞒了您那么多事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高长恭温和地笑着,端起茶慢慢喝起来。
“不是我想要隐瞒爹爹,而是事情实在是太过诡异。”高兴眉头微皱,凑近了一些。
高长恭了高兴一眼,示意他继续。高兴道:“孩儿要说孩儿所学会的这一切都来自梦中,您信吗?”
“梦中?”高长恭奇怪地重复了一句。
“是的,一个很长的梦。那是一个很长的梦,梦中的人和我们很像,他们似乎是我们后世的子孙,但在穿着,食物等方面却也有很大的不同。我们这个时代被他们称为南北朝,大齐被称为北齐,周国则是北周。梦中,父亲是在五月被高纬鸩杀,而在数年之后,天下将会为北周一统,但皇帝却不是宇文氏一族,而是杨氏。”
高兴脸上带着些疑惑,缓缓说道。是否是梦,谁又能说的清呢?
高长恭脸色一僵,突然想起高兴大病初愈时便说自己有难,在清明节自主求罪正是二人以退为进的策略。此时再听高兴说一切来自梦中,这也将高兴身上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解释清楚。
但高长恭还是觉得匪夷所思,古往今来,还从未曾听说有人做过高兴这般的梦。
但很快高长恭就皱起了眉头,在高兴的梦中,北齐将在几年后覆灭,这让高长恭不由担忧起来。对于祖父高欢打下的这片基业,他是非常热爱的,虽然后主高纬屡次为难他,但他却从未真正生出过叛逆之心,就是因为他对大齐的忠贞。
“父亲,纵观我高氏皇族,就只有您才是德才兼备之人,也唯有您才能担负起兴复齐国江山的重任!”高兴双目灼灼地着高长恭,眼中充满了期盼与希冀。
但高兴失望了,高长恭的严重虽然闪过一丝精芒,但也只是一闪即逝,恢复了平静。最终,高长恭长叹了口气道:“兴儿,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以后也休要再提!”
高兴一急,还想再说什么,但高长恭已经一脸疲惫地闭上了双眼,只得住口。高长恭如今三十出头,但他的两鬓却出现了一抹花白,刺痛了高兴的双眼。
“爹爹,您歇着,孩儿还有些事情,便出去了!”高兴说完便转身而去,出门之前,他轻轻的声音再次传入高长恭的耳中,“爹爹,你若去了,娘亲也不会独活,孩儿不想孤零零的一个人活在世上。”
高长恭浑身一颤,睁开双眼,有些朦胧地着高兴那还有些瘦弱的背影,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兴儿,你不仅是为父的希望,更是大齐的希望啊!但愿为父能够着你走上人生的巅峰吧!”
高兴的心情有些阴郁,高长恭果然如他所料不同意谋反,只凭如今的几万士卒,并无多少威望,在外敌虎视眈眈之时举事胜算无限接近于零。只是如今时间紧迫,突然多出三个对手,让高兴莫名有些危机。
“少爷,门外有个自称赵构的少年找您。”高兴正准备回房,高福却来禀报。
“哦,知道了,福伯。”高兴点头示意后,径自向外走去。
高兴来到内史府门房中,赵构已经等在了那里,他的气息还未有些紊乱,脸上还挂着汗珠。
“帮主!”赵构立即行礼。
高兴轻嗯了一声,道:“有情况了?”
赵构兴奋地点点头道:“是的,圣上派出了两名使者南下,一名直奔阳平,另一名的目标正是咱们盱眙。”
“所为何事,有消息吗?”高兴心中微沉,接着问道。
赵构摇了摇头,道:“传闻是阳平大捷,圣上龙颜大悦,派使者来宣读嘉奖的旨意,同时也是来探望一下侯爷。”
高兴心中猛然一沉,轻轻叹了口气道:“该来的还是要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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