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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城下闻之手一抖,铜板竟掉落在了地下。他摸着脸上的胡渣,讪讪道:“你还没走啊。”
原来是初时说他不如老先生的女童探出头来:“对不起。”
管城下看着这张幼稚却又佯装老成的脸在心底无声一笑,却没说什么,只是挥挥手,遣她去。
他走向大门,看着布鞋踩着的黄泥地……
沙川,是这块土地的名字。
这是世间难得的净土。这里虽不及四大国繁华,却数百年无战争,完完整整地保留着拉格多一族数百年的文化。
最近却隐隐飘来硝烟的气息,是长富山那边的国家,又蠢蠢欲动?
“姐姐!”一双小小的蓝布鞋蹦跳着踏入一家茶楼,他迫不及待地撩开门上的布,邀功请赏般大声道,“姐姐我成功了!管哥哥的学堂都走光了,说好的糖人!”
楚千平端坐在椅子上指着桌上的一张地图道:“我不去了,你把他带来这儿吧!你有你要的糖人。”
小丘瞅来看了一眼,惊道:“啊?这里……姐姐你……你是要加害管哥哥吗?”
“害他?”楚千平不屑地抿起朱唇,小丘痴痴地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姐姐微启朱唇几个字从糯米般的牙中轻轻吐出:“我是在,救你们呀!”
随着哐当一响,从她的手上滑下一块玉,震醒了小丘。那是一块血玉,上面刻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字——楚女。
看着小丘惊慌失措地外逃,那女子身侧的老人不由笑了,他抚着一把花白的须:“小姐何必这样折腾人。”
楚千平坐正身子,慢慢喝了口茶,她垂眼笑:“我喜欢。”
“管哥哥!”没有过多迟疑,小丘再次冲回学堂,却撞见管城下在收拾东西。
听着声音,管城下随口应道:“啊小丘?来得正好,帮我跟大家吱一声,我要离开这座城了。”
“离……开?”小丘一把一把抹着眼泪:“管哥哥,您好管事,经常护着我们,我们才敬您声‘管哥哥’。”
闻见抽泣,管城下才惊觉回头:“小丘?”
“踏踏踏,踏踏踏……”马蹄不住地踏着这片泥土,离开繁华的街市,跨过那长富山的边际。
管城下策马狂奔,单束的青丝在空中零散。
小丘的哽咽仿佛还在耳旁:“管哥哥,楚寇来了,您……还管吗?”
“吁——”
楚寇,是大楚那边的人?他们来做什么,不直接拜访皇宫,怎么会要挟一个孩子。
管城下拉住缰绳,看了看面前这几近相同的几条路,一甩鞭子,马蹄便又踏了起来。
为何知道我的身份,居然还邀请我来长瀚山脉?
到底是什么人?
耳边的风肆虐地刮着,雪山上冰凉的气息已扑面而至,夜幕正在拉下,而自己皇姐的话,却毫不客气地涌上心头。
“城下,听到风声了吗?”
“城下,你听……风说,远方的战鼓又要擂响了,风说,最不经战的就是我们,风说,接受庇护并不丢人。”
那时候,管城下的二皇姐还在,她是全族最优秀的“预言家”——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风说,失去了才是没有了。百年记忆一旦失去,就再也挽不回来了。”
可惜,没有人信她。
爱好和平善良的我们,用一杯鸩酒,让妖言惑众的她——长眠……
“吁——”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小团倒在血泊里的毛绒绒白球,还好管城下眼疾手快还骑得一匹好马,这才不至于从人家身体上再踏过去。
“吸血玉兔?那么可爱的小动物,是谁下的杀手?”
“我!”身侧的树林里突然打出两盏灯笼,淡淡的晕开山间的雾。
袅袅走来的一个女子,披着宽大的披风,那么远,管城下却能感到那深邃的双眸清澈而摄人。
“杂毛与迟到我一律不喜,公子杂乱的毛发与迟到的秉性真令人生厌,可需本小姐替你修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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