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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只是如此,我区区一清伶戏子,也能忍下。可我凤血也是有家的人,今日一早,高郎君找上凤血家中妻主,指控凤血不知检点,若非吾爱大度,恐怕凤血难过此关。”
他哀婉的轻叹一声,“这曲儿,不能唱了,真不能唱了。”
梁淑君早就有过这种念头,但之前要给淑玉看病、要给淑玉请大夫,就算吃上再多苦,他也可以吃苦当吃补。
以前,因为自己在天青楼唱曲,少女曾闹过不少次,活像是自己和人苟合,背着她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但当时他懒得搭理少女,因为少女本就一副没事也能闹出事情的性子。
可是最近,少女性格变了。也正是因为她变了,他才必须得收敛。不然若是真的惹恼了她,他们一家好不容易才盼来的安稳日子,恐怕又要付之一炬了。
梁淑君并不知董惠莹在场,他弯了弯唇角,最后深深的,向众人深鞠躬,然后在一片嘈杂声中,他走向幕后。
何素惊住了。
“高郎君?”
她抽了口冷气,接着,一把拽住一名小倌,问:“那高郎君是何人,可是我家高见?”
铁海兰眉梢一挑,眸中流出几分趣意。
小倌战战兢兢的回答,“回何娘子,正是您夫君高见。”
何素攥住了拳头,“他胆大包天。”
这名素雅的女子,而今气的脸色铁青。
她忽然起身,笔直的冲向刘鸨哥。“我要见凤血。”
刘鸨哥一副快哭的表情。
“哎,可以可以,何娘子啊,您是咱这地方的熟客,您可得帮我劝劝凤血啊。”
刘鸨哥想道,凤血是天青楼的活招牌,他若是走了,自己这天青楼的生意肯定是要一落千丈的。就好比前不久,凤血不知怎的,竟受了重伤,足足在家中休养了一个月,而那阵子,自己这天青楼生意惨淡,可把他愁了个够呛。
何素僵着脸敷衍了两句,然后急匆匆的跟着刘鸨哥一起往里面走。
梁淑君坐在一把椅子上,他看向黄铜镜中的自己,扯下了发带,长发披散下来。
他身旁有几名小倌,小倌神色不一。有幸灾乐祸的,也有惋惜轻叹的。
凤血要离开了,这对他们而言,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凤血在时,客人们冲着凤血的金嗓子而来,他明明只卖艺不卖身,他只有一张脸好看,但刘鸨哥拿他当个菩萨供着。他们这些人,全部加在一起,论起吸金力也比不上一个凤血。
“凤血,你真的要走吗?”
梁淑君点着头,“是啊,要走了。”
他换上自己的粗布麻衣,又拿起一张帕子抹掉颜色艳丽的唇脂。
自己家里那个小女人的审美似乎有一点奇怪,不喜欢男人描眉画眼,只喜欢素素静静的模样。
何素推门闯进来。
“凤血?”
梁淑君身形一僵,他回眸笑道,“是何娘子啊,您出完远门回来了?”
何素疾步冲向了梁淑君。
“对不住,凤血。我今日才回来,高见的事情我是真不知,他有没有对你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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