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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婆子眼下是瑞香院里的一把手,亦是年幼的谢姝敏跟前,最得用的婆子。
按理,谢姝敏少不知事,平素里一举一动,定然都有人在耳边时时提点。朱婆子,也就成了最值得怀疑的那一个。毕竟,自从她被拨到瑞香院后,谢姝敏的乳母沈妈妈,就被换到了别处。
所以儆猴就要杀鸡,朱婆子自个儿送到了门,谢姝宁当然不会客气。
听到她吩咐的话后,图兰便将笼子上卷起的黑布重新放了下来,将里头半死不活的昂贵宠物给遮了个严实。因她不认路,这鸟便只能由玉紫去送。
“见着了朱婆子,什么也不必说,将东西搁下便回来。”谢姝宁示意她从图兰手上接过鸟笼,然后又道,“若碰见了绿浓,便好好看看,她如今在瑞香院里,比之朱婆子,谁更得脸些。”
玉紫努力深吸几口气,待急促的呼吸平复了些,才上前伸手去接那只镂花的鸟笼。
她虚虚地提着笼子,轻声询问:“小姐,这么做是不是不大好?”
毕竟众人也都看得出来,谢姝敏颇讨六爷欢心。
这也是六爷谢元茂特地买了送给谢姝敏的,先前雄鸟死了,冬姨娘就落了个那样的下场。
现如今这仅剩的一只,被谢姝宁给折了翅膀,只怕也要惹出祸事来。
谢姝宁但笑不语,只微微摇了摇头。
玉紫便知,自己是必然要去送这只鸟了。只得退了下去。出了潇湘馆,往离得并不远的瑞香院去。
瑞香院里,谢姝敏已去见了那位女先生,朱婆子正在同绿浓在次间里纳鞋说话。
今晨的事,给她们敲了个警钟。
谢姝宁这才回来,便给了她们一个下马威,再过几日,也不知府里会成何模样。
朱婆子咬断了一根棉线,撇着嘴道:“你娘跟着太太回来了。你怎地也不去见见?”
“见她做什么,一去一年多,从不管我死活,而今回来了难道就要我上前去斟茶倒水?”绿浓不悦,将手中的鞋凿子往边上筐里一丢,皱眉说道。
朱婆子嗤笑。“你娘是太太身边的红人,你去套套话也好呀。但凡有什么动静,她那边总该比你我知道得早些。”
绿浓打着哈哈,“她无用得很,根本什么也不知情。”
“这丫头,你诓我呢?”朱婆子伸手往她背上一拍。力道不小,假笑着道。
话音才落。玉紫便也提着鸟笼随人进了门。
去见朱婆子的路上,她心头渐渐被疑云遮蔽。
瑞香院,竟同她之前所想的大相径庭。
只这样瞧着,朱婆子倒真像是个极会管事的人才。
她提着鸟笼的手就用劲了些,脚步也略微沉重了些。
“哟,这不是八小姐身边的玉紫姑娘吗?什么风,竟把姑娘给吹来了?”
玉紫并没有走出多远。朱婆子就已站在了房前的石阶上,笑看着她。一脸热情地道。
“九小姐的鸟儿,又给飞到潇湘馆里。”
“咦?这鸟,可真真是不听话!”朱婆子笑眯眯的,绝口不提那日夜里卓妈妈说过的话,“过去八小姐不在府里,这鸟往潇湘馆飞惯了,只怕是玩出了乐子,一时间难以改道飞往别处。”
说着话,她已下了石阶,伸手便要来接玉紫手里的鸟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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