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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氏倒底还是到税监看了王兴一眼才放心。
让她感到奇怪的是,看门的税丁根本没用她使钱,就让她和洪林、李青进了税监,连洪林手上的被褥,李青手上的食盒都没检查。
等见到王兴,她算是彻底放心了。因为她进门以后,看到王兴正坐在椅子上,闭着眼,摇头晃脑地唱戏哩。
“太阳落下山,秋虫儿闹声喧。日思夜想的六哥哥,来到了我的门前哪……”
“兴儿,老娘担心死了,你还在这里唱戏?”郭氏嗔道。
王兴闻言睁开眼,说道:“娘,你怎么来了?不是让洪林跟你说,我没事吗?”
“娘来看看,要不怎么放得下心?”郭氏说道。
“娘,你放心,有太老师给我撑腰,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你也看到了,这里是不是很干净?”
“嗯。是很干净,行了,娘放心了。要不,让青儿在这里伺候你?”
“娘,你说什么呢?这是蹲号子,不是住店。”
“哼,我看跟住店也差不多。”
……
李青从税监出来没回家,直接去了申府,把最新情况报告给申绍仪。
李青第一次来报告消息时,申绍仪没怎么放在心上,她觉得王兴是申府弟子,在苏州地面上,谁还不给个面子?想必王兴也是倚仗着这个,才敢去找牛奋理论。
李青这回来说牛奋把王兴关起来了,申绍仪这才慌了,说道:“兴哥怎么这么莽撞?太监就不是正常人!想必是他那骄傲的性子,惹恼了牛奋!牛奋这个死太监,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竟敢关申府弟子?”
“申小姐,公子没事,我看了,跟住店似的,监舍很干净,就他一人,受不了罪。”李青道。
申绍仪看了一眼李青道:“青儿,既然你家公子没事,你先回去吧,有什么情况及时来告我一声。”
“是,申小姐。”
李青说完就走了。
看李青走了,申绍仪心里道:“李青真够笨的。看着没事就让他在里面住着?他能自由走动吗?这么多蚊子,不咬得上啊?晚上能睡着觉吗?他那么爱干净,晚上怎么洗澡?亏他那么疼你!”
“他那么贼,必然是知道你们去,所以做出轻松的样子,以免你们担心。连这个都看不出来?真是笨到家了。”
心里这样想,她嘴上却不能露出来,一来李青毕竟是王兴的丫环,她可没资格熊人家;二来,王兴本来是怕家里人担心,她要戳破了,白白浪费了王兴的一片苦心。
她匆匆往后院去,找到爷爷,把王兴的事一说,申时行脸上一开始是凝重,起身慢慢踱了几步,已经思虚周全。
“仪儿,既然兴儿有意钓鱼,咱们就配合他演出戏,让背后之人快点露出水面,也好让兴儿早点回家。我可警告你,你不许去看他,他在那里住多长时间也不能去看他。”申时行一脸严肃地说道。
“为什么呀,爷爷?他那么孝敬您,出了事您倒不管了?”申绍仪见平时对自己从没有板过脸的爷爷如此严肃,不解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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