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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温暖春光再度照耀大地,秦国公府内的花园中,那一簇簇一丛丛鲜艳芬芳的花儿终于从冬眠之中醒来。
四月,春风代替了北风呼啸,在渐渐回暖的京城内奔走相告。不知何时飞回的燕子也在各家屋檐底下筑起了巢,叽叽喳喳鸣叫不停。
程月棠受封霄阳公主已经三月,在这三月里,一向冷清的秦国公府,那可谓是在眨眼间便变成了闹市,京城之中稍微有些头脸的人都恨不能挤进来。
然而程景况却是油盐不进,无论这些人送些什么礼来,程景况都按着清单一一退了回去,绝没有留下任何一样。
程月棠知道父亲为官多年,向来谨慎清廉,若不是老皇帝让工部修了秦国公府,只怕程景况此时还住在当初那小小的院子中不肯挪窝。
饶是如此,程景况也绝对不会收受任何人赠礼,便是程氏中的一些叔父前来府上,程景况也是让他们带着什么来就带着什么走,时常还会拿些银钱给他们。
送走了一批前来拜访的客人之后,程月棠看着父亲稍有些佝偻的背影,琼鼻不由得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爹,我们去看看夜朗吧。”
程夜朗接受蒋政的治疗已经三月,断腿已经渐渐重新接上,正在长出新肉,虽然尚不能像从前一样蹦跳,但已经可以独自站起,偶尔还能走上几步。
两人来到程夜朗房中,见程夜朗正在从椅子上坐起,当即都站在原地没有动,也不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只见程夜朗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双腿脚尖着地,而后双臂正在使劲撑着身子往上起。小小脸蛋上已是通红,然而程夜朗却丝毫没有觉得疲累,仍是撑着身子往上起。
“嘿呀!”
终于,程夜朗站了起来,慢慢的将脚放平,而后适应了一下双腿传来的微微疼痛,这才抬头。
“咦,爹,姐姐,你们怎么来了。”
程夜朗抬眼便看到了正在门外注视着自己的两人,当即高兴的问到。
程景况与程月棠走进屋中,见程夜朗已然站了起来,两人心中都是欣慰难言。
“父亲忙碌了一天,过来看看你,休息休息。”
程月棠说着端来了凳子,让程景况坐下,而后自己走到程夜朗身旁,替他整理了一下刚才站起来时弄乱了的衣裳,这才坐在了程景况身旁。
“朗儿,能走吗?”程景况看了看程夜朗的双腿,而后笑着问到。
程夜朗一拍胸脯,“能!”
言罢,程夜朗当即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迈出了左脚,虽然只有不到两尺的距离,但程夜朗脸上却是涨的通红。而后,程夜朗又呼出一口气,缓缓将右脚跟了上去,一前一后似乎难度极大,程夜朗的额头上都渗出了一些细汗。
程夜朗迈了两步,看向程景况,而后露出一副纯真的笑容,接着又转过头去看了看自己的双腿,这才缓缓的在屋中走了起来。
看着终于能站起来行走的程夜朗,程景况心中宽慰之极,一双虎眼之中满是溺爱的看着程月棠,“夜朗能站起来,多亏了你。囡囡,为父当真高兴啊。”
说着,程景况眼角不觉流出泪来,那潜藏在心中的父爱在此时毫无阻挡的迸发,整整一年之久的愧疚在此时终于得到了释放。
程月棠赶紧替父亲拭去眼泪,嗔道,“爹,这是好事,你哭什么……”
程月棠声音不大,替父亲擦了擦眼角之后,对着程夜朗道,“夜朗,蒋爷爷什么时候再来给你换药?”
程夜朗闻言回头,“他说明日再来。”
程夜朗起身走到程夜朗身旁,看了看他双腿之上的纱布,而后问到,“这药可还够么?”
程夜朗摸着脑袋道,“应该是够了吧,蒋爷爷只说如此奇药不能浪费,让我省着点往上抹。”
程夜朗闻言,起身拍了拍程夜朗的脑袋,“你这小子,当这是膏药啊,还抹?这般奇药自当是要让其药性全部渗进你的腿伤之处才好,不然如普通膏药随便一抹,岂不是暴遣天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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