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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特似乎还深陷在当时的恐惧之中,可想而知当时他内心里受到了多么大的冲击。
尼特长舒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就在我们都绝望的时候,有个人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当时他穿了一件斗篷,一个巨大的连衣帽倒扣在头上,让他的面容深陷在黑暗里,无法看清,只能听清他的声音,从声音上来辨别,他应该是一个刚性与谦和融合的很好的人,这种人不多见,至少我是第一次遇见。
洛十一郎在旁边一直点头,表示很赞同尼特的话。这种既能让别人知道自己具有不可被侵犯的威信又不让别人感到从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侵略性,能让别人在相处中感到温和与谦逊,这做起来真的很不容易。
那后来呢?周伦问道。
后来,后来那个身穿斗篷的无脸人将我们救了。说道这里,尼特眼里又泛起了泪花,就快要刹不住了,洛十一郎一急,生怕他又哭个没完,于是立马抛出个问题,相当于开条渠道将他的眼泪引走。面对一个大男人,哭个没完,真是件要命的事呢!
洛十一郎问道:你被救了,这是肯定的事儿,否则你现在也不会坐在这儿了。那后来呢,你怎么跟了浪凯了呢?
尼特揩去了眼角的泪花,抽泣了几下后说道:无脸人虽然答应能够救我们出去,可是他有个条件,就是在我们四个人中,他只想救一个出去,剩下的三个人还是要面临活活被开膛破肚的命运。
额,大家的眼神瞬间定格,一种僵硬的表情挂在脸上,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人。四个人里只救一个,那剩下的三个怎么办啊。大家都开始思考起来那个斗篷无脸人的身份来。能随意进出天行的地牢,一看便知身份特殊,搞不好又是那个部门的总经理来了,这些家伙u、一天到晚就知道搞一些变态的事情。
尼特继续说道:他说给我们一炷香的时间,让我们之间从中推选出一个来,然后他便会带走。在他刚说完,话还没落音之时,突然扬起手,当然我们根本看不清他的手臂。因为斗篷的衣袖太过宽大,只能看见大大的布料突然向空中一扬,然后就听见了金属掉落地面时发出的撞击声。细看之下,原来在他扬起衣袖的时候,从中滑落下四柄利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将这四柄大家伙藏在身上的。完全看不出来他身上还带了武器。
尼特说:当时我们都不知道她的意思,只是呆呆看着地上的剑不知所措。这是无脸人开口了。说让我们四个人互相厮杀。他将带走最强的那个,出去后就会找人来授其武艺,将来跟着他做事。当时我的脑海里闪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千万不要被解剖,我不能死,我还要回去,我还有很多事要做。然后我抬起头来看了看身边和我有同样表情的朋友。我知道,当时我们四个人心里的想法都是一样的。我不能让他们死于非命,我不要他们的身体被那些穿着白大褂的凶手们硬生生的解剖了,我不允许别人拿他们器官去买卖去赚钱。想到这些的时候,我的脑袋快要爆炸了。
如果他们真的要死,或者我真的逃不过这一劫,我宁愿亲手来结束他们的生命,至少我不会弄脏他们的鲜血。我也知道,他们也一定会让我不带痛苦的死去,会留我一个清静的归途。
我迅速的弯腰拾起地上的一柄宝剑,见他们还矗在那儿没有反应,我发疯似得拿着利剑猛刺墙壁,那确实是柄锋利上乘的好武器,虽然我从来没有舞过剑,甚至连菜刀都没碰过,但是那天,我用它在厚厚的墙壁上留下了深深地烙印,一道道沟壑全部成为了心脏表层的皱褶,每天都会有鲜血去滋润它们,让它们一直在那儿精力旺盛的张牙舞爪。
在我的疯狂叫声中,他们一个一个的捡起了地上剩余的三把剑,顿时,四个曾经的文弱书生,在地牢里变成了四条疯狗,彼此撕咬,无脸人站在我们的周围,笑得很开心,虽然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我可以肯定,他笑了,露出了锋利的牙齿,就像我手中的利剑。
我们的刀光剑影没有给他带来一丝惧怕,他就那样从容淡定的站在我们的旁边,观看着一出他所期待的精彩表要。我们的剑,就像他自己的手,绝不伤害他半分。
最后,我手中的剑不仅在墙壁上留下了痕迹,还洞穿了我三个朋友的胸膛,那一刻,我听见了自己心里塌方的声音。我曾经的世界,我的过去,在我黑色的瞳仁里慢慢摇晃,裂开,然后失重般的摇摇欲坠,从此天翻地覆。
就在他们在我的面前倒下的时候,我手中的剑突然间消失不见,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我茫然的看着握着一团空气的手,慢慢摊开,掌心里全是血,鲜红的刺眼,那是我的还是他们的,我早已分不清。也无所谓了,我面无表情的看着无脸人,期待着他能说句话,什么都好,哪怕是他不守信用的反悔,哪怕是他迎面而来的冰冷剑锋,让我也死在血泊之中。
可是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对我做了个手势,示意跟他走。
那晚,我在加利维亚古城的西郊徒手挖了三个墓穴,将他们一一安葬下去。在填完最后一抹土的时候,老头下雨了,它在替我哭泣,因为我早已没了眼泪,我也没有资格去流泪。雨水从我的头顶开始滑落,流经肩膀手臂,然后将手中的泥土冲刷干净,将早已干去的血渍也冲没了。
我跟着无脸人走了,去了西方大陆的荒漠,在那里,他为我找了灵力师,教我习武。
我的武艺越来越高强,我的心越来越冰冷。最后,我被调到了雨雾森林,做了浪凯的助理。尼特看了一眼被昆云抱在腿上的浪凯。似乎眼里闪现出一丝温柔。他一定想到了曾经与浪凯一起为天行效力的日子。
每个人都有回忆,每个人都有过去,每个人都有故事,每个人都是一本正在书写的书,每一章每一节都深深浅浅的刻进我们生命的年轮里。
“这么说”,洛十一郎好像想起了什么:你刚才说你把你的朋友埋葬在了加利维亚古城的西郊,莫非那里也有天行的分公司?
没错,我们就是被关在那里的地牢里的。尼特说道。
洛十一郎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在那里住了那么长一段时间竟然一点都没擦觉到。洛十一郎看了看蒙篱,对他说道。蒙篱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可能是因为没了盐风的折磨,也可能是由于枕在妹妹的腿上。这种来自于亲情的温存让浪凯慢慢苏醒了过来,睁开眼,第一眼就见到了自己最爱的妹妹,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感到安慰呢。浪凯心里的负担终于放下,剩下的能量就用来恢复体力了。
起初处于混沌意识中的时候他便听见了尼特的说话。只是自己仍然昏迷,不能做出反应。现在他醒了过来。并且已经有力气讲话了。
浪凯转过脸来。一张惨白的脸,看的人心里发慌,他对尼特说道:你知道那个无脸人叫什么名字吗?这个时候,两人好像已经将仇恨暂时搁下,没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剑拔弩张。
尼特说道;我在沙漠里习武的那段时间里一直都不知道他是谁,问叫我武功的师傅他们也不回答。而且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没有出现过,也没有任何人见到过他。后来,有一天,他终于出现了。和上次一样,还是穿的那件斗篷,还是看不清脸,听不出声音里的音色。他告诉我让我去雨雾森林找一个叫浪凯的人,然后跟着他做事,做他的助理,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在我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后,终于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问出了声:你到底是谁?说实话,我只是随便问问,完全是出于好奇,雨雾我知道他肯定不会回答我的。
令我惊讶的是他竟然回答我了,他给了我八个字:易天行,天行董事长!然后和那次在牢里一样,又是手一挥,在我没看清的时候面前已经平白无故的多了一头剑齿虎,我本能的往后一退。
他说道:以后它就是你的坐骑了,坐上它,它会带你去雨雾森林。语气里听不清任何情绪。
我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动作,因为我害怕,我怕那只老虎会咬我。他见我没有动,于是又是一挥手,这次我感到了整个身体都失了重,然后瞬间,便感觉屁股下面变得软软的,原来我被他这么一扇,竟坐到了剑齿虎的背上,接着剑齿虎像得到了命令一般,发疯似的奔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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