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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天地间的距离,都在他的脚下缩短了。
他的眼睛里充满着热诚。
就像是第一次领悟上师的教诲,第一次感觉到天地元气存在一般。
即便是此时的厉西星,恐怕也无法理解他的心情。
这的确是一种初入修行的修行者觐见师长般的心情。
因为只有昔日到达长陵,真正经历过那一战的修行者,才能真切体会到那人在修行的道路上走出了多远,才能体会到那人对于天地元气和剑道的理解有多可怕。
修行手段可以传承,修行境界却无法替代。
所以当那一片足以指点他修行的木片传递到他手中时,他便已经明白彻底明白对方到底是谁。
因为太过激动和热诚,他甚至没有在意自己体内真元的损耗。
这在修行者的世界里是很可怕的事情,但是他却并没有察觉。
他只是笔直的朝着厉西星所指的方位前行,直至感知里出现了狼群和比冰雪更寒冷的气息。
他敏锐的感觉出来,那种至为寒冷的气息是故意绽放,让他知晓。
他知道那人来临,激动不能自已,在风雪之中便跪拜了下去,五体投地。
这名在东胡已经无敌的修行者,对着狼群拖曳着的车辇,深深的跪伏不动,积雪没过他的头顶。
狼群停了下来,畏惧不安。
丁宁下了车辇,对着积雪中伏地跪拜的老僧躬身回礼。
老僧这才起身,头发和眉毛全部沾满了白雪,他莫名的高兴,看着奇迹一般看着丁宁安静平和的面容,惊喜赞叹:“想不到您还活着。”
丁宁的神容没有改变,看着他,平静的说道:“生死很难界定。”
老僧呆了呆,接着真诚道:“这是其余修行者无法接触的领域。”
丁宁道:“我有求于你。”
老僧异常简单道:“有求必应。”
“你的确是个异数。”丁宁看着他,笑了起来。他此时看着老僧的笑容里,也蕴含着常人根本无法理解的喜乐。
老僧像个后辈般恭顺的站立着,道:“依旧想请教上师一个困惑许久的问题。”
丁宁道:“尽可问。”
老僧道:“当年在长陵,您彻底放手杀戮,天下任何强者都不能当你一剑,当时比我强者,不知有多少,您当时只是远远的看了我一眼,便已看出我的破绽,但为什么偏偏让我活了下来?”
“我方才便说过,你是个异数。”
丁宁看着他,认真的说道:“天下各朝修行者汇聚长陵,都是畏惧一人太强,群起而灭之。但你不同,你却是修行境界遭遇桎梏,真是想要看看那自己达不到的境界,看一眼便死都无悔,有求道问死之心。这是纯粹的修行,要见高的境界便让你一见,但何须就此死去。”
“我本是东胡一普通牧民家里的孩子,因为太穷养不活便被僧众收养,经上师指点,知道了修行,感悟到了天地元气,便感觉到了天地之间最美妙的事物,人生这才有了意义。上师带我入山,养我令我生带我修行,而你在长陵令我生,令我见到未见的境界,这恩德便是等同。”
老僧看着丁宁,“所以我便以上师侍奉之。”
“我此去是要去东胡西北境那些冰川之上,我要去那里取一柄剑炼为本命剑。”丁宁看着老僧,道:“虽然我点通了你修行的关隘,让你距八境都只差那最后的半步,但是这半步之间的玄妙,却是最为关键,不能明言,只能靠自己体悟。八境九境,很多奥妙便是连我都无法彻悟,和你一起前去那里取剑,便希望都是你我的机缘,各有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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