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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清晨,陈敬龙陪商容儿聊了一会儿,商容儿慢慢睡着。陈敬龙又将牌子拿出观,见上面所有姿势都已学过,再没什么新花样,微觉失望,忽地想到:“每个人像上都有红线,却不知是什么意思,我再研究研究。”
将牌子放在面前,按第一个姿势作了,将两腿举起从脑后交叉,眼中着人像上的红线,心中琢磨它的奥妙。
过了一会儿,琢磨不出名堂,又想:“人像上丹田处这个红点是最大一个,应该是个起始点,这红线走势,应是向上从头顶绕过,再从背上绕回来,只是不知是什么东西在绕。”眼中着,心中便想象有东西在自己身上按红线轨道绕行,不料想了一会儿,竟果真感觉有微微一丝暖气从丹田处升起,慢慢随着自己意念移动。虽然那丝暖气极细极弱,但确确实实能感觉得到。
陈敬龙大感有趣,用意念不断引导那暖气游动,在身上循环绕行。
也不知究竟绕了多少圈,直到感觉不再新奇,方收回心思,将腿放下来坐好。向商容儿去,却见她瞪着大眼睛呆呆望着自己,陈敬龙笑道:“怎么啦?眼神这样奇怪?”忽地惊觉:“屋里怎么这样暗?”急扭头向窗外时,见暮霭沉沉,竟已经快要黑天。
陈敬龙愕然道:“怎么……怎么天黑了?”只听商容儿急道:“陈大哥,你究竟是怎么了?”声音十分惊慌。陈敬龙见她满脸焦急关心之色,茫然道:“我……我怎么了?”商容儿道:“今天整整一天,你只摆着那一个怪模样,一动也不动,跟你说话你也不理。我不知你出了什么事,也不敢大声叫。你……你可吓死我了!”说着小嘴一扁,就要哭出来。陈敬龙赶忙安慰:“没事,没事!不要害怕。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心中却惊:“我只当是一会儿,想不到竟过了一天。”
商容儿担心他,这一天都未吃饭。陈敬龙忙让店伙送来饭菜,二人一边吃,陈敬龙一边将自己身上暖气绕行的事说给商容儿听,商容儿也不明白是什么道理。陈敬龙感觉虽然一天没有休息,但身上并不疲劳,相反倒很轻松,心知这暖气不是什么坏事,决定以后把其它图形都试试。
吃过饭后,陈敬龙见天已全黑,知道商容儿又要发冷了,忙在房中拢起炭火。商容儿不喜欢店伙计在房间进进出出,陈敬龙这十余日都是自己动手。正忙的不亦乐乎,忽听外面有人进店投宿。那人与掌柜说了几句话,掌柜的给安排了房间,却是在陈敬龙隔壁。
客店本就是人来人往之处,陈敬龙也没在意,只是想:“这人说话声音有点熟悉,莫非在哪里听过?”一时想不起来,手中正忙,便不再寻思。
到了半夜,陈敬龙正迷迷糊糊,陪着商容儿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忽听隔壁“喀喇”一声大响,似是倒了什么东西,跟着窗户一响,有人从窗口纵出,接着又是两响,似乎又纵出两个人去,一阵脚步声奔向远处。
陈敬龙暗暗吃惊,忙推开窗子向外观,借着月色,隐约见远处有几个人影晃动。他毕竟是少年心性,一见之下好奇心顿起,便想个究竟,转身对商容儿道:“我去什么事。”商容儿叫道:“别去!”陈敬龙道:“我去就回,不会有事的。”将铁剑抓在手里,从窗户越出,向那几个人影所去方向追去。
疾奔了一阵,地势渐渐荒凉,矮草从生,已是到了镇子边缘;那几个人影却早已经不知所踪。陈敬龙放慢脚步,心道:“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还是回去吧。”正想转身回客店,忽见左前方远处火光一闪,接着有人长声惨叫,声音十分凄厉。陈敬龙脸色一变,心道:“打架杀人么?”忙向那火光闪现处奔去。奔行不远,便见到前方隐隐约约有许多人影,那惨叫声却已经停止。
此时月亮被一层薄薄的云层遮住,淡淡洒下一点儿光辉,虽不甚明亮,但也能隐约见东西。陈敬龙不敢大意,伏在矮草里慢慢爬近。等离那些人影相距四、五十步时,不敢再向前去,见有一丛草长的略高,便伏在其后,拨开草茎向那些人去。一之下,只觉心中一突,险些喊出声来。
只见那一堆约有二十多人,人人手中持有兵器,分散围成了一个十余丈方圆的大圈。圈中央站立一个黑袍老者,身形高瘦,手持一根火红魔杖,眼中精光闪闪,冷冷扫视周围众人。
陈敬龙心里乱跳,暗道:“这不是那日在密林中杀人的那个什么老怪吗?”他当日听那高个青年提过一句,此时已经记的不很清楚。忽又想到:“今晚来投宿的便是他,难怪我觉得声音熟悉。那日他在林中说过一句话,我听过他声音。”
只听那老者尖声道:“敢找上姓纣的,胆子当真不小!你们只有这些人么?”陈敬龙暗道:“原来是纣老怪。他这姓太少见,难怪我想不起来。”周围那些人都盯着纣老怪,却谁也不出声。
纣老怪缓缓扫视一圈,又道:“怎么有胆子找上我,却又没胆子动手?这么围着我算什么意思?”那群人仍是谁也不出声。纣老怪凝立一会儿,忽尖声笑道:“哈哈,从刚才围上我便都不说话,想必是在等待援兵吧?你们困的住我吗?”说着火红魔杖一指,就要出招。
包围者中忽有一人叫道:“且慢!”纣老怪收回魔杖,问道:“你是谁?”那人道:“我只是毒蝎门的一个小头目。”纣老怪冷笑道:“嘿嘿,你不敢说出名字,是怕今晚杀不了我,日后被我找上吗?姓纣的有仇必报,你也听说过么?”那头目却不答话,显是对这纣老怪十分忌惮,当真不敢说出名字。
纣老怪又道:“你有什么话说?”那头目想了想,道:“纣老怪,你今晚是走不了的,还是把霸主奇牌交出来的好!”纣老怪尖笑道:“好,好,你们当真消息灵通!你们怎么知道那东西在我手里?”
陈敬龙这才明白:“原来这些人知道奇牌在他手里,要来抢夺。是了,我和容儿为了躲避赭狮帮人,故意找个偏僻客店,想不到那日的赭狮帮众和今天的纣老怪都怕别人知道行踪,也去那偏僻小店投宿,这才让我碰到。”
那头目应道:“当日在镇东密林中,你们赤焰帮杀死了三泰门的门主,那奇牌自是落入了你们赤焰帮手中。三泰门主郑有亮头上中的是你的独门魔法‘焚颅弹’,这你是赖不了的吧?”纣老怪“哼”了一声,道:“不错!我又何必要赖?我刚才杀你这个同伴,用的也是焚颅弹,你不见么?”陈敬龙这才到,在人圈内有一人躺在地上,头颅被烧成焦黑一团。
那头目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虽然围住了你,但并没出手,你又何必杀他?”纣老怪道:“没出手么?刚才在客店里偷袭算不算?他一刀将床都砍塌了,力气当真用的不小,只可惜他不知道,纣老怪睡觉是从不躺在床上的。我这一弹,就算是抵了他那一刀,两不相欠。他死都死了,你也不用替他喊冤,还是说正事吧。”
那头目沉默一会儿,道:“好。你们抢了奇牌,不敢从正路回朱雀熔岩谷总舵,绕道白虎城,可惜也逃不过众帮派的耳目。”纣老怪道:“不错,我们人多,路上难免被人盯住。嘿嘿,有些兔崽子不知死活,向我们动手,可也没把我们怎么样了!”那头目道:“也未必便是你们厉害!各帮派都不愿扣上想称霸的帽子,谁也不好站出来明抢,真正的高手都不出面,这才让你这赤焰帮的长老出了风头。”
纣老怪又“哼”了一声,淡淡说道:“就算是吧,那又怎么样?”那头目继续道:“不知你是什么原因,竟然起了贪心,故意在白虎城炫耀奇牌,将江湖中人都引了去,你却将牌子藏了,自己偷偷跑掉,留下你那些同伴替你顶缸。”陈敬龙暗道:“难怪赭狮帮赶去了白虎城,原来如此。”
纣老怪笑道:“他们都不是好人,死了也不可惜。不过,你们能知道我的行踪,也算厉害!”
那头目道:“这也算不得什么。你那些同伴全被杀了,谁的身上都没有奇牌,自然只能是在你身上。你同玄武洪家有死仇,谁也想不到你居然敢奔玄武城而来,各帮派到处收索你的踪迹,却偏偏忽略了这个方向,你也算工于心计的了!只是我们长老智胜一筹,一接到白虎城的飞鸽传书,马上让我们盯住在田镇这白虎通玄武的必经之路。这方圆百里之内,都在我们的监视中,你一出现,就已经被我们发觉了。”
纣老怪尖笑道:“哈哈,厉害,厉害!能将我的行动估算的有如目见,了不起!只怕你一个小小头目,还没这个本事吧?这些都是谁跟你说的?这人智计超群,很不简单啊!”那头目尚未答话,忽听远处一个声音笑道:“纣长老谬赞了!不过,在下也不敢妄自菲薄,若说起智谋,多少总还是有一点儿的!”陈敬龙循声望去,见从远处黑暗中走来一人,四摇八晃,走的非常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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