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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渔阳铁骑,对一万冀州军……
在冀京城头上,李寿、文钦、梁丘公等人竟顾不上攻城之战,目不转睛地死死盯着城下那场骑兵与骑兵的交锋。
[会退么?会有一方退缩么?]
梁丘公心中暗暗念叨着,毕竟两支同样处于冲锋势头的骑兵的交锋,实力高低其实尚在其次,胆气才是真正关键所在。只要有一方心生惧意,主动回避,那么,这支骑兵队便会败北;反过来说,倘若两支骑兵互不相让……
右眼皮微微一跳,梁丘公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两支骑兵互不相让冲撞在一起,导致双方骑兵士卒人仰马翻,践踏死者无数的凄惨景象。
忽然,梁丘公面色微微一变。
“马聃军……回避了!——不对,这是……”
在梁丘公惊讶的目光注视下,马聃军一万骑兵在距离渔阳铁骑仅仅只有数十丈之遥的距离时,突然间马速一顿。
“投枪!”
伴随着马聃大喝一声,马聃军先头部队的骑兵狠狠将手中的长枪丢了出去。
北疆大将张齐显然没有料到由此一招,下意识地也是一勒马速。而就在这时,马聃军突然来了一个巨大的迂回,整支军队顿时化作两支。以惊电一般的速度从那一万渔阳铁骑的左右两侧掠过。
“怎么会……”张齐面色大变,眼睁睁望着冀州军从两侧掠过,却因为战马冲锋的势头而没办法停下来,只能继续朝着前方冲刺缓解速度。
“漂亮!”饶是梁丘公此时此刻亦不禁为马聃军这出色战术的顺利施行而抚掌赞叹。毕竟这位老人亦是骑将出身,如何会不清楚马聃军这等战术施展起来的困难。
“真有一套啊!”吕公不知何时也已来到了梁丘公身旁,惊异好笑地说道,“耍了肖火。又耍张齐,接下来……”
而与此同时,北疆大将曹达也意识到情况不妙。当即下令剩下的两万渔阳铁骑准备冲锋,应战马聃军。
而就在这时,一分为二的马聃军再次分兵,竟化作了整整四支。以相反的方向绕着李茂所在本队奔跑。仿佛是四个方向各异的漩涡。
一时间,北疆军士卒六神无措,茫然地望着四周围绕着他们奔驰的四股马聃军小分队,不知究竟该追击哪一支。
“这是……”李茂身旁北疆军大将佑斗惊声说道,“车悬?”
“不!”李茂的面色终于变得凝重起来,在沉声打断了佑斗的话后,沉声正色说道,“此并非是寻常的车悬。而是‘车悬之斧钺阵’!”说到这里,他微微吸了口气。喃喃说道,“那马聃只不过是北地雁门区区一千人将,竟能使出这般兵法?”
佑斗闻言皱了皱眉,不解问道,“殿下,车悬末将倒是知晓,乃是我军惯的兵法,借助战马冲锋的速度,扰乱敌军,叫敌军首尾难顾,自乱阵脚,介时我军便可伺机攻其疲弱之处,就像那马聃军眼下所做的这样……可斧钺之阵又是什么?”
李茂闻言沉声说道,“斧钺,乃我大周一种兵器,有分斧与钺两个刃面,斧为佯攻,钺才是真正杀招……寻常的车悬之阵正如你所说,而如今那马聃将其军一分为四,呈漩涡状奔驰,互为掩护,叫我等不知究竟该阻挡那一支……猜对了还则罢了,若是猜错,那可就麻烦了……”
“这……如何区分?”佑斗诧异问道。
李茂深吸一口气,喃喃说道,“较痛的一面……便是钺!”
“……”佑斗为之愕然,转头望向战场,他这才注意到,已经有几支渔阳铁骑的小分队在尝试着迎击其中两支马聃军。
反而就在这时,另外两支马聃军却趁机杀入了北疆大军之中,仿佛两柄无坚不摧的利刃,刺入了北疆这个巨人的体内。
[猜错了!]
佑斗心中咯噔一下,难以置信地望着那仅仅只有三四千人的两支马聃军骑兵杀了他军中腹地,借助遮天蔽日的烟雾作为掩护,竟将他北疆军打得节节败退。
“全军……刀割杀!”
伴随着一声沉喝,作为钺面的马聃与苏信两支骑兵不约而同地弃枪取刀,右手紧握着马缰,左手捏着砍刀,将刀刃冲前,平着倾斜搁在马背上,借助战马冲锋的强大力道,什么都不必做,便轻而易举地将沿途的北疆军士卒割伤了一大片。
大约一盏茶功夫,马聃军再次合拢为一支,在反应过来的三万渔阳铁骑的追杀下,甩开马蹄,朝着北方扬长而去。
尽管马聃军最终还是被北疆军所逼退,然而冀京城上的守兵却是士气大振,仿佛他们也受到了马聃军的感染,一个个变得满腔热血、莫名激动起来。
想想也是,从肖火到张齐,再到乐续与曹达,北疆五虎除了佑斗外,此战一起出动了四人准备擒杀冀州军的马聃,然而,马聃却凭借着军中士卒不下于渔阳铁骑的精湛骑术,一次性将北疆那四只老虎狠狠戏耍了一番。
虽说从始至终马聃军也未曾杀伤多少北疆军士卒,但是,他却直接打乱了北疆大军的阵型,以至于当时渔阳铁骑与北疆步兵混在一起,场面是何等的混乱。
更惊人的是,马聃军付出了大概两千人的代价,摧毁了北疆军仅有的六座井阑,直接将北疆军攻克冀京的希望葬送了大半。
目送着马聃军被数倍于他们的渔阳铁骑撵得穷逃不已,在冀京城楼上,以天子李寿为首,守城兵将们忍不住抚掌、呐喊,替已逃至远方的马聃军助威,久久不息。
大周景治五年六月十七日,冀州军偏师、二军主帅马聃,率骑兵一万救援冀京,虽此战损失达两千人,却重重挫灭了北疆锐气,使北疆欲一鼓作气拿下冀京的士气受到严重打击,不得已而暂时休兵罢战。
此战过后,冀州军二军偏师主帅马聃名声大噪,天子金口嘉誉。
“叹为观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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