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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屋子就能嗅到那散不去的浓重血腥气,混杂着丝丝香料的味道,闻着极为怪异,妍华差点儿没忍住将早上吃的东西给吐出来。
盈袖见她神色有异,忙将自己的帕子凑到她鼻下让她嗅了嗅,一股清凉的味道顿时充盈在她鼻尖,精神为之一振。
耿氏见妍华落后了几步,回头看到她脸色有些不太好,心知她是有些怯了,又折回身安慰道:“妹妹还是在这里等着吧,等我先进去看看。”
“姐姐,还是一起进去看看吧。”
她们一起进了里间,与宋格格只隔了一层帘子。福晋也在此候着,眉头都拧成了一条线。
妍华长了十几年,再也没有见过比这还恐怖的事情。只见被拿出来的素白色布巾全被染成了血红色,一盆盆鲜红的血水也被丫鬟们陆续端了出来。
空气里满是血腥味,福晋也忍不住拿丝帕捂住点鼻子。木槿看到福晋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些,便想去开窗子,被福晋呵斥了:“你怎么也这样不懂事了?她若是吹了风,对身子不好!”
“福晋还是回去歇着吧,您身子不适,宋格格这里一时半会儿可能也好不了,奴婢在此候着就是。”木槿看到福晋那毫无血色的脸,心中不忍,便出声安慰道。
“无妨,等大夫出来再说,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了,我心中不安呐!”
这个时候锦秋从里间抹着泪走了出来,木槿忙拉住了她:“锦秋,到底出了什么事儿?眼下格格情况如何了?”
锦秋“噗通”一声跪在了福晋面前,哭哭啼啼地说道:“福晋,格格昨儿夜里就觉着身子不舒服了,方才早上醒了服下药之后没多久就喊着肚子疼,然后就开始血流不止……眼下,眼下……大夫说胎儿保不住了……呜呜……”
“啊……”福晋强憋了一口气,踉跄着跌坐进椅子,好半天才长叹出一口气。方才看到那样多的血,她心中便已经预感恐怕凶多吉少了,可是亲耳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觉得犹如五雷轰顶,脑子糟糟地嗡嗡作响。
想到四贝勒眼下子嗣单薄,福晋她就愈加难受了,抬手用帕子轻轻拭去了眼角的湿润。
“福晋节哀,莫要太伤心,坏了身子可不好。”侧福晋微扬着下巴,看了一眼福晋,不疾不徐地安慰了一句,嘴角有若隐若现的笑意。
妍华听了心里一紧,不安地看了看耿氏。为何她觉得事情不是那样简单?耿氏见她唇色发白,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而后微蹙着眉头,转身看向了依旧匍匐跪地的锦秋:
“她是喝了什么药?那药可是有什么问题?”
“只是一些平常喝的补药,格格以前喝了向来好好的,也没有大碍。”
“那药可还有剩下没喝完的?方子可在?是柳大夫开的吗?”福晋惨白着脸询问道。
“奴婢……奴婢也不知……是格格让煮的补药……补药方子是……是格格自己保管着的……喝了也有一个多月了,之前都好好的……”
福晋忍不住抬高了声音,气得直喘气,眉头一凛瞪着跪在地上的锦秋喝道:“胡闹!有身子的人能随便乱喝药吗?何况她才怀了两个多月!把她喝的药方子都给我找出来!让柳大夫看看。”说这话的时候她一脸的肃然模样,待话一说完,她又急急地喘了两口气,“木槿,扶我回去歇息!”
“呜呜呜……我的儿啊,我的儿……”
福晋刚走出屋子,一阵揪心彻骨的哭声便传了出来,是宋格格的声音。听到哭声后,她的身子滞了滞,哀叹了一声,又继续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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