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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妈妈进来,喜笑颜开地对玉墨说:
“姑娘,下面有个公子要来见你一面呢……他啊,没有其他的要求,只求能与姑娘下下棋,说说话就行了,就为这,那公子拿了一千两银子呢,快点起来,收拾一下,出去迎公子上来吧。”
玉墨听了,只是动了一下身子,并没有起来,回道:
“妈妈,玉墨今天身子不大舒服,不想见任何人,谁想见就让她去见吧,那些男人,以为自己只要有了几个钱,便可以任何差遣于人,哼,他们可真是太自以为是了……这天底下,又有几个男人是有趣的啊……罢了,银子也不想挣了,妈妈,你让另外的姑娘去吧……”说着,再不理潘妈妈了。
潘妈妈是极厉害之人,但是面对玉墨,只能软硬兼施,办法用尽,玉墨还不去的话,她这个畅春院的老鸨也会一点办法都没有。
没办法啊,谁让玉墨是畅春院真正的头牌呢?
模样长得如天仙一般也就罢了,还琴棋书画啥都颇精通,加之天性高傲清洁,只卖艺卖身的,逗引得那京城的公子哥们一个个倾慕不已。这畅春院的生意能够如此之好,玉墨姑娘可是立了大功的。潘妈妈心里有数,所以,一心小心侍候,丝毫不敢得罪了这棵货真价实的摇钱树。
潘妈妈见玉墨不起来,没有办法,假装转身就往外走,边走边叹息道:
“哎,只可惜那花公子今天来的不是时候啊,老生这就下去还了他的银子,然后让他下次再来吧……”
歪在榻上的玉墨一听“花公子”几个字,心里一动,喊道:
“妈妈莫走——”
“怎么啦?你身子不舒服,便躺下歇着吧,妈妈从来不强迫你的,我这就去回了那公子。”
“妈妈说的可是花子骞花公子?”玉墨已经坐起来了。随身丫头扶着了她的手。
潘妈妈说:
“这京城里难道还有第二个花公子吗?即便有,我们也不会这样称呼于他的,整个畅春院的姑娘们都知道,这花公子便是那风流倜傥又多情的花子骞啊。”
“妈妈等等,玉墨身子不大舒服,但是下下棋的力气还是有的……采芹,你去将那棋盘摆好,再沏上一壶好茶,我要与那花公子下一盘棋,兴许动动脑筋,这身子的困乏也就会消了呢。”
潘妈妈心里一喜,赶紧回来说:
“可不乍的?这春天来了,就是容易春困,如果不动动身子脑子的话,很容易昏昏欲睡的,睡得多了,人就没有精神了,发了胖,长得像我这样的话,那可就不好看了。”
“妈妈去唤那花公子上来吧,不过要等一会儿,我要略收拾一下,咱不能让花公子看不起,没得丢了潘妈妈的脸是吧。”
“啊,我就说嘛,咱玉墨是最疼妈妈的了!好啦,你慢慢收拾着,过一会儿,我引那花公子上来便是,莫说你们年少的姑娘,我这徐娘半老的人,还看那花公子可爱得很呢……”说着,喜滋滋地下楼去了。
这边厢,玉墨端坐妆台前,让那使唤丫头给梳妆打扮。
“姑娘,好久都没见姑娘这么开心了,奴婢们看着也是高兴,想那花公子,也有一些时日同有来这畅春院了呢。”
屋子里洋溢着喜悦的气氛。
“多嘴什么啊,梳头就梳头吧,别说话了。”玉墨微笑着说道,脸上却泛起一层迷人的红晕来。
洗了脸,化了妆,梳了头,换了衣裳,玉墨已经与刚才判若两人,眉间风情万种,举止若弱柳扶风。
茶沏好了,棋盘摆好了,香熏上,玉墨被采芹扶着,出了房间,袅袅下了楼来,到花子骞坐着的桌子前,微微施了一礼,然后莺声唤道:
“玉墨请花公子上楼用茶——”
花子骞站了起来,还了一礼,然后跟在她们的后面,往那楼上最雅致的一间去了,惹得那些依在栏杆上远远看着的彩妆姑娘们,心里嫉妒不已,徒留叹息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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