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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忙答应了一声,站起来拉住了扶手。
“下车时小心点,”我爹来了这么一句:“有事没事的,自己加小心。”
我心里一阵暖,也只有亲爹,才会事无巨细的这么关心别人吧?
这是亲情,我从来没领会过的亲情。
“知道了!”
“还有,那个三鬼门,你也想想主意吧。”我爹又来了一句:“有多大胃口,吃多少饭,眼大肚子小,到时候倒霉的是你自己。”
我爹这是在提醒我魁首的这件事情。
真正的创始人都没有了,这个地方,不知道还有没有存在的意义。
这会儿,我爹踩下了刹车,车门“咣当”一声就开了。
我这次,没有带着身体,是魂魄下来的,记得第一次为了陆茴走阴,下车之后,是被一阵风给吹回去了。
“爹,我走了。”
他沉默了半晌,没出声。
我回头去看他,可他抬起手,很累似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行了,走吧。”
他可能有点舍不得我,也像是想对我再说点什么,可还是没能说出来。
我其实都明白。
没必要说啥“有缘再见”的,好歹我也是在地府有身份的人了,不过,就算这样,我还是说道:“有机会,我就来看望您……”
“打住!”我爹从驾驶座上对我伸出了一只手,斩钉截铁的说道:“你跟我见面的时候,能有好事发生?我劝你还是识趣点,对付自己的天劫是正经。”
哎,这倒也是。
我迈下脚步踏到了台阶上的时候,我爹忽然又补上了一句:“不管怎么样,多加小心,你知道,你不是一般人……”
你看,当爹妈的就是这样,一句话要跟你说好几遍。
我想回答一声,毕竟听我爹唠叨,这也是头一回,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觉得外面跟上次一样,卷起来了好大一股子风,对着我就吹过来了。
我飘飘忽忽的像是个风筝,猛地睁开眼睛,跟上次走阴的时候一样,一睁眼,看到了县医院那熟悉的吊顶灯。
接着,就是一阵疼。
这个疼撕心裂肺,贯彻四肢百骸,简直要了亲命。
我受过多少次伤,自己都不记得了,反正一次比一次严重。
勉强转了转眼珠子,脑门上有个很大的纱布,搞得我视线比较模糊,想动,却没法动——对了,三脚鸟已经不在我身上了,我应该已经没有那种超强的恢复能力了。
三脚鸟是个双刃剑,既是灾祸,也是外挂。
透过纱布,我看见自己躺在一个ICU里面,玻璃门外面能看见模糊的人影,不过我看不清到底是谁,对了,视力,听觉,都粘不到三脚鸟的光了。
房间另一侧,还有个玻璃窗,那个玻璃窗外面有一棵很大的槐树,叶子全黄了,扑簌簌往下掉。
怎么有一种,一觉醒来,物是人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