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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外的昼伏夜出,阳关刺破天际换来的是月光的凄冷映照将洞口分成黑白色的两个基调,每一次睁开眼睛,想要挣扎,然而却没了力气,只能颓然的倒下,而现在阿兰靠在坍圮的石壁上,任由石头刺入自己的后背。
疼痛已经没了知觉。
已经第几天了?阿兰不知道此刻的时间,只知道自己睁开眼除了白昼就是黑夜,更不知道每次自己的昏睡究竟用了多久,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是一天一夜。
阿兰扫了一眼蛇穴的四周,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自己的身边,阿兰的眼睛猛然放光,赶忙将匕首一把夺了过来,抱在了怀里。
不知道是冷,还是害怕,拿着匕首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这是自己救命的稻草,旺福阿爹凑到自己耳边说话的时候,悄然将这把细长的匕首塞进了自己被捆缚在后背的手里,这是家里用力啊挖蛇眼的龙须刀,刀口细长而轻盈,甚至不仔细看都看不清究竟有没有刀锋,刀柄也是细小,然而却锋利异常,小拇指粗的麻绳只要用力一拉扯,就被割成两段。
还记得当时看到旺福阿爹那闪烁在火光里的眼睛与耳畔的呢喃。
“孩子,承认吧,承认也许是一种涅槃……”
承认?
阿兰的目光缓缓朝着远处两条大蟒的方向看去,对上了眸子,心虚的赶忙缩了回来,蜷缩着的身子更加紧实,她是人,这是她心中最后的执念。
即便再多的人说自己是母亲与蛇所生的孩子,可在她看来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人与蛇怎么可能产子,这不过是少年时说书先生嘴里的天方夜谭,虚虚实实,不作数的。
可现在,阿兰的心里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动摇。
蛇本无情,可眼前的蟒蛇似乎对自己颇为照顾,不仅给自己招来食物,甚至还茹毛饮血,生怕自己丢了性命,如果自己真的是人,那为什么这些蛇不对自己动口?
若是人,只怕现在早死了才是。
“不对不对,不能这么想,”阿兰赶忙摇头,想让自己脑海里的想法挥去一分不剩,“我是人的……这是不争的事实,这些蛇肯定是不饿,不然的话早就吃了我吧……”
心里的喊话一遍又一遍,然而却是脆弱不堪,当金花大蟒将另一只死兔子放在了阿兰的脚下,数以百计的心理建设,顿时溃不成军,轰然崩塌。
自欺欺人,心里终究明白一些,这些蛇对自己如此,必然有缘由,而这个缘由却是阿兰不愿意多想的,似乎没想清楚一丝一毫,就距离自己崩溃的心理防线越来越近。
她不能接受,不是不愿意,是不能。
“滚开!”阿兰挥舞着手里的匕首,有气无力的摇晃着锋利的刀口,忽然刀口触碰到了金花大蟒的脸庞,顿时一滩鲜血从伤口里四溅而出,那蟒蛇仰天长啸一声,闪到了一边。
哐当!
匕首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她害怕,看着月光下金花大蟒脸上的伤口,还有那眼睛里散发出来的眼神,阿兰觉得自己似乎明白她的诉说,似乎知道她的想法一般。
如同着了魔障,阿兰的神经一阵紧绷,赶忙捡起了地上的匕首!
蛇穴外的月光刺破云层,洒满半个洞穴,阿兰看着窗外,眸子里不觉两行清泪,咬了咬渗血的唇。
夜凄寒,冷若孤孀,何日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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