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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姗与萧清淮成婚四日,这期间,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寸步不分,有数不清的小动作,更有说不完的悄悄话,因而彼此之间的熟悉度,亦迅速飙升——刚开始,南姗对小五同志十分勤快的亲摸搂抱动作,颇有点不适应,还常不好意思的脸红发热,而现在……她已能很心安理得的抓着萧清淮的衣襟,拱在他胸口呼呼大睡。
萧清淮本来在替南姗揉肚子,想是屋子里太过温暖和煦,又兼肚子渐渐不很难受,没多久,南姗的脑袋就困成浆糊,很快混混沌沌睡着了,萧清淮无甚急事,又舍不得离开小妻子,索性搂着小媳妇一起午睡,这一睡,就到了黄昏时分。
俩人醒来时,屋内的光线已有些黯淡,南姗打着浅浅的小呵欠,一脸迷蒙茫然之色,萧清淮瞧着南姗此刻的模样,娇美的面容带了几许慵懒可爱,心里喜欢,便忍不住压趴到她身上,啃她娇嫩细腻的面颊,意犹未尽之际,又寻了她花苞般柔软的唇瓣,最后,越亲越来劲,沿着雪白的脖颈一路延伸下去。
南姗心里有点泪奔,小五同志,你刚睡醒就乱发兽性呀,忙动手将萧清淮往下移动的脑袋,拔萝卜似捞回自个脸前,晕红着面颊提醒道:“殿下,你忘了,我正来那个……不方便的……”
萧清淮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些许尴尬之意,最后却故作神色淡定,将南姗已散开的衣襟掩好,再抱着南姗悄声耳语低叹道:“我的小心肝儿……”
听到这么肉麻的称呼,南姗不由头皮一紧,虎躯一震,萧清淮自是察觉到南姗身体的僵硬之态,遂又轻笑唤道:“宝贝儿,心肝肉,心肝宝贝,乖宝贝……”
又听到这么一长串麻兮兮的爱称,南姗实在有点扛不住了,便轻捶了一下小五同志,嘴里结结巴巴道:“殿下,你……你……”你到底是怎么讲出来这些词组的啊!!!
见南姗面色发窘的羞涩之状,萧清淮更起了逗弄之心,笑道:“姗姗,我刚才说的那些,你比较喜欢听哪一个……”
南姗直窘得想吐一口老血,小五同志,你被妖怪附身了么,心里还在默默吐槽时,萧清淮已追问着她快回答,南姗吃逼不过,只得转移话题道:“殿下,别闹啦,该起身了……”说着,便想挣脱萧清淮坐起身来。
哪知,萧清淮的臂膀很给力,把南姗拘着不能动弹,硬要她回答一个,还很无赖的表示:“姗姗,你若不答一个,我就不放你起身……”
南姗又不敢踹一脚萧清淮,再女汉子一般吼道‘滚你丫的’,眼珠子骨碌一转,清咳一声后,亦趴到小五同志耳边悄声道:“这样罢,殿下,等过会儿吃了晚饭,你把它们都写在纸条上,我来抓阄,抓到的那个就是了。”
萧清淮望着南姗的目光,温柔的几乎能滴出水来:“……真是个小鬼灵精。”说罢,还用某只咸猪手揩了会油,南姗默默感慨,这也算是闺房之乐了吧。
起身收拾妥当之后,便到吃晚饭的时辰,又是一桌子的珍馐菜肴,萧清淮和南姗就坐后,因南姗身子微有不适,萧清淮便体贴的为她夹菜,也说着话:“姗姗,等过会儿吃了饭,你若身子还乏,便先回屋里歇着。”
南姗嚼完嘴里的菜,展颜笑道:“殿下,我都睡了一下午,身子再乏,可我脑袋不困啊,殿下有事尽管忙,我要仔细理理府里的事。”
萧清淮嘴角含笑道:“其实我也没甚么事,闲着抄会佛经罢了,不过,有你陪着一起的话,那自然更好。”
说到‘抄佛经’这个事,南姗颇兴致勃勃道:“殿下,我忘和你说了,我在家时也常抄佛经,嗯,我把它们当成嫁妆,也一并带过来了,有满满一箱子呢,就算每月替太后祈福用些,也够使好几年了,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正说的眉飞色舞,突又不好意思道:“不过,我和殿下的笔迹不一样,要不然,就可借你几份交差用了。”
萧清淮微抽嘴角,一脸兴味地挑起眉:“姗姗,你可真懂未雨绸缪啊。”
南姗一脸谦虚道:“哪里,哪里,若非殿下让云芳姑姑来指点我,我本来也没想着带的。”
在她知晓钱太后对萧清淮的态度,几乎可以称之为忒不友善时,南姗就知道这些佛经会派上用场,古代的贵妇若是犯点错,一般不会打呀骂呀,闭门思过顺便抄些佛经呀女则呀什么的,倒比较多些。
待用过晚饭,稍事休息后,南姗让人在暖炕上并了两张矮长的桌几,和萧清淮同学面对面的写作业,咳,不过正式写作业前呢,南姗先抓了一把阄,答案是——心肝宝贝。
烛台上燃着身材胖胖的大蜡烛,外头笼着透明的水晶灯罩,映得屋里光明如昼,三尺之外,黄铜鎏金大鼎的兽口静静散着云纹般的轻烟,气氛温馨而美好。
夜灯潋滟,□□在侧,一方砚台摆在中间,两人各执一笔,一个抄佛经,一个做规划,两人偶尔同时提笔蘸墨时,便忍不住相视一笑,每到这时萧清淮还会笑称一句:“心肝宝贝……”
南姗无言以对,只能端起一盏茶递过去:“殿下,喝茶。”
二更天的时候,萧清淮一把撂开笔,在桌下伸展开修长的腿,隔着搭在南姗腿上的条褥,拿脚掌挠了挠南姗的小腿肚,笑道:“姗姗,别再琢磨了,待吃了宵夜,我们就歇着去。”说着,已扬声吩咐道:“小包子,传宵夜。”
南姗捋着半幅衣袖,动作优美的搁下笔,应道:“好。”
宵夜没送来之前,萧清淮把南姗写的几页纸,拿在手里随意翻看着,笔迹自然娟秀工整,上头署着日期、要做何事,另有一些简略的备注,萧清淮看了一会儿,有点迷糊,便指着其中的一句‘初四,厨房菜单,初四’,问道:“姗姗,这个是什么意思?”
南姗看了一眼,不答反问:“殿下有下过馆子吃饭么?”
萧清淮笑着颔首:“当然。”
南姗简单解释道:“明天就是初四,我会让厨房交给我一份菜单,嗯,就是咱们府里的厨子,会做什么菜式,都要分类写明……厨房每顿饭都要请示咱们想吃什么,我觉着挺麻烦,以后,咱们就跟下馆子一样,提前把想吃的菜式、糕点、汤羹一一都选好,厨房再来人时,只用听小包子他们转述就可以,不必再来回咱们,后头那个初四的意思是,这件事要当天办妥……呃,殿下觉着成么?”
萧清淮眼角微弯,泪痣轻盈的闪动:“姗姗,你忘了我说过的话啦,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点小事,我自然依着你。”说着,又指着另一句‘初四,初五施粥,二十舍米,匿名’,继续问:“那这个呢?”
南姗目光盈盈的看向萧清淮,轻声道:“这个我正要与殿下商量,不瞒殿下,我以前最盼着过逢五、逢十这两日,因为我爹大多时候都会休沐在家,陪伴我娘,和我闲聊,考梵弟弟的学问……可现在,我最怕过逢五、逢十……”
萧清淮眼角的笑意渐淡,目光中隐然有着歉意——同样都是阖家团聚,一个很开心,一个很糟心。
南姗拉开搭在腿上的锦绣霞色厚条褥,缓缓站起身来,从暖炕里头的空处绕过,挨着萧清淮身边坐下,抱着他的胳膊,静静低语道:“今日殿下说,凡事都不会瞒我,我也不骗殿下,太后说的那些话,我心里不光难受,还很气愤,可我不敢和殿下抱怨,道理我都明白,她是长辈,我们是晚辈,不能肆意顶撞,所以只能忍着……我施粥舍米,并非是为了赚什么心善的好名声,一是的确怜悯那些穷困人家,二是积德行善,希望上天保佑我和殿下都平平安安,所以不想太大张旗鼓。”
萧清淮在南姗坐到他身边后,便伸手揽她入怀,听完她徐徐若水流的话语,低声道:“这个无妨的……”顿了一顿,又贴紧南姗的耳朵,轻轻道:“成家立室却留居京城的皇子,父皇都有安排人监视,便是到外地就藩的,也安插有密探,我们府里有什么稍大的动静,父皇都会知道,除了你我这样说悄悄话。”
南姗听得心下一颤——皇帝果然都多疑么。
萧清淮对南姗说完不可外言的机密话后,又若无其事指着‘初四,佃户名单及数量,初十’,问道:“这个呢。”
南姗靠在萧清淮身上,笑道:“这个也要同殿下商量,姑姑给我的东西中,我看到有几处田产,佃户的日子一般都不好过,快过年了,我想赏每户一两银子,这个要使殿下白花花的银子,殿下的意思呢?”
萧清淮拿脑门撞撞南姗的额头,亦笑:“我的银子不就是你的么,只要你不败家到我去喝西北风,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噢,对了,除了账房现有的银子,我这里应该还有两万两,还有我母妃留下的金玉首饰,回头你都替我收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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