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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南姗单独闲处时,萧清淮从来不吝啬自己的笑容,见南姗催促自己,不由笑着继续道:“我便对父皇说,清佩年前禁足思过,年后可是懂事多了,不如给她过个大生日,表扬下她。”萧清淮下意识得又是一顿,南姗在炕桌下,伸腿踹一脚萧清淮:“然后呢。”
——真是的,又让她挤牙膏。
肉包子打狗的结果,是一去不回,南姗用来踹萧清淮的脚丫子,同样落了个一去不回的下场,萧清淮捉着南姗纤细优美的脚踝,再度复述当时的场景:“父皇想了一下,便说,那传些皇亲爵府中的女眷,来宫里给佩儿庆生,人选便由佩儿自己拟定吧。”
摩挲揉捏了几下掌中的踝骨,萧清淮嘴角微勾:“清佩欢天喜地的应了,待她将想请的人选名单给你,你便替她操办过生日吧。”
南姗若有所思地摸了会下巴,然后,轻轻‘噢’了一声。
两日后,南姗看到了那份人选名单,皇亲有爵之家大多在列,南姗点了点数量,足有八十余人,再加上皇宫里的后妃,约摸有上百人参加宴会,萧清佩做生日,南姗虽是明义上的操办之人,但真正料理的却是各处太监总管,只要南姗吩咐安顿好即可,像萧清佩生辰当日,穿什么样的衣裳,吃什么样的菜式,看什么样的歌舞,听什么样的戏曲,自有人去悉心准备。
“人还真挺不少。”萧清淮拿着萧清佩送来的名单,似笑非笑的评价道。
南姗将泡好的花茶,端到萧清淮手边,笑道:“五妹妹年前禁足受罚,知道的人不在少数,如今皇上亲口允她办生日,又让她自己拟定宾客,如此体面厚宠,可不得多让人知道知道。”萧明恺过周岁时,萧清佩没有出现在宴厅,自有好事人打听询问,现在终于又扬眉吐气,可不得好好炫耀一番。
萧清淮丢开手里的名单,接过南姗递来的粉彩盖碗,忽道:“说起来,你自嫁给我,还没好生过过生日。”
南姗挨坐在萧清淮身侧,微歪了脑袋,轻声道:“谁说我的生日没好好过,我每次生辰,你一整天都陪着我,不管我有什么要求,你都由着我,比什么吃酒赏舞听戏有趣多了,那种浮华的热闹,我一点都不喜欢……”说着,目光清澈地望着萧清淮:“殿下,你以后大概都会很忙,还有空闲陪我过生辰么。”
萧清淮搁下手中的茶碗,抱住老婆笑融融道:“哪怕没空闲,也得为你挪出点空闲。”
萧清佩的生日在二月中旬,生辰前一日,各宫均送了贺礼,南姗自也不例外,萧清佩春风得意,作为其母的方惠妃自然也风光无限,到得生日当天,南姗却很无奈地使人去传话,她身体不适,今日不能去参加筵席,叫萧清佩好好尽兴。
一大清早,发现姨妈突然造访,真是一件不爽的事情,萧清淮下早朝回来用早膳时,瞅着神色蔫蔫的老婆,摸摸她的脸蛋,又是关切,又是庆幸,又是郁闷:“瞧你这模样,是不是小日子又来了?啧,幸好它又来了,不过,又得好几日不能同你……”关切是因老婆又要精神倦怠几日,庆幸是因老婆没有再怀孕的迹象,郁闷是因晚上吃宵夜的福利又得暂停了。
南姗有气无力道:“能不能说点好听的?”都说妇人生过孩子后,小日子会舒坦许多,为毛她都生了三只娃了,也没见待遇有所改善呐。
萧清淮福至心灵,立即改口道:“你好好歇着,我午膳和晚膳前,都会早点回来。”
南姗拍拍萧清淮的额头,温声道:“赶紧用早膳去吧,别耽搁了你办正事的时辰,我躺个一天半晌,就能好许多了。”
萧清佩做生日,只邀女眷,不设男席,艳阳高悬天际之时,接到宫廷宴请的各家女眷,纷纷乘车前来皇宫,既有诰命臣妇,也有花样少女,个个衣饰华贵,珠翠环绕,妆容精致,皇宫规矩严谨,女眷皆不敢高声笑语,虽几乎扎堆而来,但也只是稍微交头接耳,没有大肆东张西望举止失仪者。
南姗未出席萧清佩的生日宴,腹诽猜疑者自然颇多,也在受邀之列的南芙,找了个借口便溜来看南姗,彼时南姗正捂着汤婆子神气怏怏,还在新婚期的南芙,面色红润,更添了几分少妇风情的娇艳:“姑姑,你又肚子痛呐。”
南姗软软地靠在大迎枕上,打起精神道:“是呀……芙儿,你成亲两个月了吧,和谭杰处的如何?”
南芙顿时面带红晕,白腻的肌肤上染出绚丽的胭脂之色,一脸幸福小女人的娇羞之态,扭着帕子小声道:“……挺好的。”
“好就成,你爹娘都离京在外,谭杰倘若待你不好,尽管来寻姑姑……”南姗不忘再次嘱咐道:“姑姑给你出气。”
南芙笑靥如花道:“他不会待我不好啦,姑姑您就放心吧。”
扯过几句问候话,南姗便问及萧清佩的生日宴境况:“芙儿,你从筵席上过来,那里可还顺当?”
南芙微撇了撇嘴,已和南姗一块挨靠着迎枕,把玩着腰间一枚质地上乘的玉佩:“还成罢,五公主过生日,哪有不捧场的……我本不乐意来的,不过,又想着能看看姑姑,便也来了。”
宴饮场合,哪怕是女眷,为营造气氛,也不免有推杯换盏之举,南姗温声嘱咐道:“杯中之物,小饮可怡情,大饮则伤身,你意思意思喝几盏就是了,别傻乎乎的憨喝,当心回头难受。”
南芙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娇滴滴道:“我知道的,姑姑,如今京城里谁人不知,咱们南家,不拘男女老少,个个酒量浅,几乎是见酒就晕。”
其中最出名的代表性人物,不论是混迹官场多年的南老大人,还是荣升尊贵之位的南太子妃,酒量全都浅的可怜,稍微多喝一些,目光就呆滞了,尤其是南太子妃,每逢她出现在酒宴场合,刚摸上酒杯子,就会有一个贴身侍女上前,不负嘱咐的叮咛一个意思,你老公说了,你没酒量,少喝点,别把自个儿灌醉了,这么一来,谁也不敢劝她多饮酒,要不然,那就是故意在找茬,找皇子受宠妃子的麻烦,除非是缺心眼,或者是傻大胆。
南姗轻轻失笑,又低低一叹。
皇家办宴,敢于找茬的人,不是脑残就是肥胆,方惠妃和萧清佩邀来的客人,都恪守宫规礼节,是以萧清佩的生日宴花团锦簇,笑声欢愉,以圆满收场。
当这场盛宴谢幕不久之后,方惠妃带着女儿翩然前来东宫。
南姗眉色怏怏,对提前来报告方惠妃母女行踪的云芳道:“就说我睡着。”这对母女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她这会儿精神不好,没心情和她们练太极拳,更何况,方惠妃宫里现如今还压着几位夫人和小姐,生日宴会已结束,方惠妃还不让她们离开,南姗用脚趾头想问题,也知道方惠妃又想起幺蛾子。
稍倾片刻,云芳又轻手轻脚回到卧房,对搂着团花抱枕的南姗道:“太子妃,惠妃和五公主已经走了,她们说来感谢太子妃为五公主的生日宴费心操持。”
“就这?”南姗弯了弯唇角,明知她身体不适,还特意选这个时候来表示感谢?
云芳坐到床边,替南姗理着柔滑的被角,又道:“她们现在又往皇上的勤政殿去了,想是也要去谢恩罢。”
先来她这里表示感谢,再去皇帝那里谢恩,这不是主次颠倒么,真有意思……南姗正默然不语之际,云芳口吻悠悠道:“太子妃,依照奴婢的猜测,惠妃应当是去求皇上,让在她宫中的那几位小姐,留下来与五公主做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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