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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心里长出一口气,虽然也算是听到了谅解的话,心里怎么就有那么一丝堵的慌呢?
贾赦心里美滋滋的,看,我媳妇就是大方,可不会跟小家子气的妹妹一般计较,他拍拍林如海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妹夫啊,虽然那是我妹妹,我我还是嘱咐你一句,她年纪小不懂事,你没事的时候得好好教教她些。”这家伙怎么不按照常理出牌,在这个时代,若果发生类似的事情,一般情况下,当娘家哥哥的不是应该表达愧意,“都是家父,贾母没有教好,连累妹夫了。”
邢薇肚子里笑翻了天,强忍着,又跟林如海他们辞行,这个时代如此,外男和内妇不好轻易见面,尤其是年岁正当的,其实大家都知道,即使丈夫不在,身边丫鬟婆子也是一大堆的,谁会干出什么事情来,可是这个时代民风如此,邢薇就是不为自己,为了邢家,为了自己未出世的孩子,也得讲究着些。
偏着林如海没玩没了,又一次阻拦道:“女叟,女叟夫人留步,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邢薇只好停下,又回头坐下,干脆的吩咐道:“我如今也久站不得了,咱们先坐下再说吧,”此话一出,引得贾赦又去瞪林如海,林如海只好搓搓手拱拳表示抱歉。邢薇知道林如海有私话想说,怕是不方便在场的人多,便又吩咐贾珍和小付氏,麻烦他们领着贾攸夫妻到后面歇息。
贾珍夫妻和贾攸夫妻也知道,几个人又告罪拜别,到后院去了。
邢薇觉得还不够,干脆把随身伺候的人都挥退,反正有贾赦陪着她,也算不得是孤男寡女的处一室,她倒是要听听,这林如海一而再再而三的拦着她不让走,到底是为个什么事?
林如海见人都被清了场,心里也是一阵妥帖,虽然不是什么难于启齿的事情,可当着人面上还真是不好意思说。现在只剩下了大舅兄夫妇,虽然也有些不好开口,可事关子嗣,他也不得不说了,林如海这次倒是没下跪了,直接站到当庭,弯腰抱拳十分绅士的给贾赦和邢薇行礼恳求道:“大舅兄,大舅女叟一知道我林如海至今膝下无子,内人和我也不少看大夫,可一直没有好消息传来。”林如海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思量着自己该不该说,偷瞄了一下贾赦和邢薇的面色,看他们倒是一副心有戚戚的样子,不由的开口道:“早先也听闻女叟夫人身有顽疾,说是不利子嗣,这次闻得喜讯,我和内人也十分高兴,只高兴之余也难免自叹哀伤。”林如海又顿了一下,似乎又在组织语言,可邢薇大概已经猜出来了,这不过就是跟自己来求医,求经验来了,这个情况在前世,在这里都遇到过不少。
不管是前世今生,谁家媳妇生养上有些困难,家里人都当做头等大事,一旦听说了谁家有过相同类似的情况却又成功怀孕生子的,恨不得阖家都去求问取经。只不过这个时代的人不像前世那样,到底有男女之分,而且男子可以纳妾传承子嗣,他们倒是不如女人上心。
因此林如海会开口跟邢薇问这个,倒是让贾赦和邢薇吃了一惊。其实说来贾敏岁数也不算是很大,可是林如海大贾敏几岁,又有老母在身后催,他本人的压力比贾敏可大多了,会出口询问也不算过分,尤其现在贾敏跟贾赦两口子置气,等她气消了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去,林如海拿这个来求人,也算是一举两得,一个是万一求的生子秘方,也算是解决心头一大事情,另一个也可以算是变相的替贾敏再求一次情,这也算是博得同情分吧。
果然,林如海道:“你二位也知道,我这婚后多年一直无子,我倒是不急,可是舍母年岁大了些,一直担心看不到孙子,因此才厚颜留下女叟夫人询问,可有什么生子秘方?”
林如海话一出口,两眼烁烁的便去看邢薇,他真希望邢薇吐出一个有字,可惜贾赦先不敢了,直接抛袖一甩,道:“她那里有什么秘方,就算是有,也去找老孙,她懂得什么秘方不秘方的?”妹妹不生孩子说来他也着急,跟着一起丢人,可你一个大男人拦着舅家娘子就问这个?你不丢人我还嫌丢人呢?尤其你问完了话跟个贼似的这么看着我媳妇是个什么意思?
贾赦心里干醋吃了一大壶,邢薇不免好笑,也跟着道:“我也是吃了一年多的汤药才见的喜,”又顿了顿:“其实除了看太医,我们也没有做过什么。”设身处地的想一想,邢薇倒是能够理解林如海的迫切之心,在想到他在原著中的“下场”,似乎这才是一个正常男子,原著中的他也太冷清冷性了些,唯一的女儿一搁岳家就是好几年不闻不问,终于想起来接回来一趟,却是交待临终遗言见最后一面,在他心里或许是信任贾敏娘家,信任岳母会善待黛玉,可是你有想过一个刚刚失去母亲的孩子的感受吗?
外祖母固然可以安抚失母孩子的心,可相对于从来没有见过的外家人,你一个亲生父亲,是不是更可以跟女儿相依为命?
红楼同人中有许多人猜测林如海是有什么隐情,或许察觉到政见上的不妥,才不得不把女儿送到岳家去保命,可若这是真的,你不是更不应该吗?女儿只剩下你一个亲人,她还是弱龄不能自保,又没有一个亲兄弟可以自保,你就这样把她一个人丢下,不去想办法离开虎坑,离开漩涡给自己女儿留一棵可以依靠的大树遮风挡雨?
这样的人活该断子绝孙!
林如海也知道该去求大夫,可一个大夫是贾赦夫妻的,他要劫走自然要跟他们打声招呼,另一个,谁知道他们夫妻肯不肯放人,再有,这不是贾敏犯错,他要博取同情吗,其实跟所有的患者一样,除了大夫的话,他们还是想听到患者的肯定:“那个大夫果真有两把刷子,看我都治好了,你也一样能行。”
贾赦这会儿忽然反应过来,这是跟自家抢太医来了?这可不行,邢薇可是因为有了孙太医的随护看诊,才这么健康有劲,虽然怀着孕,可一样没有耽误他享受美人恩,嘿嘿,似乎比以往更带劲!嗯自己的这个福利可是也很重要,可不能让他把人接走了,万一有什么事情,自己可不现找不到人。可是对方是自己的妹夫,看诊的又是自家妹妹,这个可怎么好开口阻拦,不过,人都是有急智的,尤其事关到自己的福利的时候:“妹夫不必着急,刚好我们也说去给老亲家拜年,正好到时候请着孙太医随行,到时候不光可以给妹妹看看,也好个老亲家扶扶脉,这老孙医术好,就是那时候祖母在的时候都是他给扶的平安脉。”贾赦说的很大方,给你一家子都看诊,就是不吐口让孙太医住到你家里去。
都知道这个事不是一服两服药就可以医好的,就是邢薇也喝了一年多苦药汁子,可贾赦这话里的意思,宁愿自己人跟着一起跑腿,也不想把孙太医借出跟着林如海去一趟,这就是怕林家有借无还了。
邢薇如今正怀着孕,也正是需要太医的时候,林如海想了想,其实他也愿意等到邢薇生子之后再看大夫,至少这就跟一部完整的医疗档案一样,从头到尾都有了参考,心里也更放心。只是,这调理身体,都知道是越早越好,好在这也只是扶脉开药的事情,一般一个月一次就行,林如海也知道这事急不来,便也就坡下驴,道:“倒是破费舅兄了。”虽然给林家的年节礼物已经送了过去,可这亲自一趟过去,还不得再破费一次?可贾赦说了给自己母亲拜年,他不好说不让去,且还说带着太医,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请太医,怎么可能拦着不让去?
于是邢薇便开始整理行装预备远行,贾赦自然不放心,又找了孙太医给邢薇扶脉,如果不可以,他可是拼着贾敏跟他断绝关系都不会让邢薇跟着去,当然,邢薇去不了,孙太医也只好守着了。好在孙太医道邢薇身体健康,走走应该不妨事,主要也是孙太医亲自体验过邢薇的特制马车,那确实不怎么颠簸,再多铺几层厚褥子,那是跟在船上也差不多。
邢薇倒是很开心,终于可以再出去走走了,自从到了这里,贾赦就把她宝贝的不行,轻易不让她出门,加上她也嗜睡,几乎一天到晚就在房间里过了,这次趁着十五花灯打算出去走走,又接待林如海耽误了。
贾赦看她那么兴奋,还以为邢薇惦记着跟贾敏吵架,不由得担心:“你跟她置什么气,别回头伤到你自己。”
这也是邢薇最近几个月的劣迹斑斑,让贾赦扎根心底,不由得不多想。
邢薇想来自己最近也是喜怒无常,先是借机惩罚的贾珍如今没有了脾气,后来一天天的不冲贾赦敲打几回心里就不得劲,当然,都是小打小闹,比如穿衣服颜色不对,影响了自己心情,睡觉打呼耽误自己睡觉,回来晚了让自己惦记,等等,这明显的是故意找事,好在这贾赦如今成了乖丈夫,不光不生气,还处处哄着自己,如今想来自己竟然有这种调理忠犬的潜力?
邢薇惦着肚子跟贾赦很得意的道:“我可是长女叟,怎么会跟小姑子一般见识?”就是不跟她吵架,只要掂着肚子在贾敏面前转两圈,就够她生气的了,邢薇自然没有断了跟贾敏置气的心,只是林如海都赔罪了,他家还有个老人,自己要是太跟贾敏较真了也让人家看笑话,所以,她早就想好了对策,其实这样更能让贾敏生气。
贾赦最近被邢薇找茬找怕了,已经不大相信邢薇的保证了,不过出门是他自己说的,孙太医也说没有什么问题,反悔似乎不大可行,也只好如此了。他只希望贾敏聪明些,顾忌着婆婆和丈夫别再招惹邢薇,不然她报复起人来,可是让你有苦说不出。
想到这里贾赦不得不再一次想到贾珍,贾珍如今可是五好青年的典范,把南北铺子打理的可是井井有条,当然,他跟贾家的男人一样,都不大懂得具体的事情,可是人手给他配好了,他倒是十分好的监工一个,——贾赦从来不肯承认,自己其实也只是一个“监工”。
但看到侄儿有出息,贾赦也十分高兴,都说他贾赦不成器,看如今的自己,不仅挣了个侯爷,县令也做的有模有样,让老百姓夸赞,侄儿跟着自己也渐渐懂事,如今都能够干正经事情了。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去扬州,贾攸不愿意去见贾敏,见林如海她心里都有些膈应,跟贾敏见面心里总归不舒服,同是荣国府的姑娘,人家从小过的跟自己天差地别,虽然她一直知道身份有别,两人的结局不可能一样。可自己和两个姊姊的若不是因为她的母亲,原本应该可以过的稍微好些,她们不过三个庶女,本不碍她什么,嫁妆什么的她们也不敢去争,何必赶尽杀绝的如此对待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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