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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晚饭过后,她也经常带温睿和阿牧下楼,这个小区有很多年轻的母亲,孩子也差不多和温睿一样的年岁,孩子们经常混到一起玩,保安闲来无事,就去那院子坐着看那些孩子,他眉目慈善,年轻的时候当过兵,经常会给孩子们讲一些有趣的事,所以孩子们都很喜欢他,而温睿这个捣蛋鬼,更是喜欢缠着他。
“嘿,孩子调皮才聪明。”说话间,已经到了电梯门口,保安帮她摁了电梯,把东西放在电梯里,又摁下了楼层,“我就不送你上去了,马上就要巡逻了。”
“你去忙吧,我自己一个人能行。”
商场上都是尔虞我诈,待人接物的时候,难免会更多一些心眼,可陈眠喜欢和那些简单的人打交道,辟如这个保安,他们财物上也许不富裕,可精神饱满而可爱,你不用担心他会背后插刀。
这也是当初温绍庭提出搬回别墅住,而她拒绝的理由。
回到家,温睿掀了掀眼皮,迷迷糊糊的,陈眠抱他去洗澡的时候,他也只是嘟嚷了一局困,然后就继续睡觉了。
安顿好温睿,她回房简单地冲了个澡,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温绍庭还没有回来。
陈眠拉开阳台的落地窗,微热的下风灌进卧室,沉静的环境,让她不由自主地想了温绍庭接的那通电话。
顾琳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他会神色匆匆离开。
——
公寓大门的路边,停靠了一辆车。
车厢里没有开灯,唯有清幽的路灯在照着。
温绍庭坐在驾驶座上,靠在椅背抽烟,烟蒂的煋火,在昏暗不明的车厢里忽明忽灭,那一抹煋火映照着他立体的轮廓。
青烟徐徐晕开,模糊了他五官的线条,冷漠的五官此时更是凌厉而沉寂。
他侧目,副驾位上的信封依旧是完好无缺,没有拆封的痕迹,静静搁置着,他的目光深沉冷淡,深不可测。
记忆被拉回到五年前,出了车祸的顾芮躺在手术台上,衣裙被鲜血染红,拽着他的手求他救孩子,当病危通知书一道接着一道,最后她果然没有活着走出手术台,当他抱着温睿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是懵的,刚出的婴儿皱巴巴的,在他的怀里发出惊天的大哭。
而彼时,他大哥正在国外出差,赶回来的时候,剩下的只有一副冷冰冰的尸体。
缓缓地吐出一口烟雾,他的喉咙有些干涩。
终于是伸手将那个袋子拆开。
五年前的陈永华,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重权在握,荣誉加身,港城的人民都敬爱这一位市长。
照片上有两个人,一男一女,一个是陈永华,另一个则是当年的“肇事者”汪雯,证明的照片,无处可藏。
他记得当年汪雯被关在牢里待判的时候,曾经有一个自称是她女儿的女孩子,在雷阵雨的夜里跪在他大哥的门前解释这是一场车祸于她母亲无关。
可法庭上汪雯是自己认罪的,并且交代了整个车祸发生的经过……
温绍庭眉目疲倦地阖上眼,有太多复杂难辨的情绪流淌过心头。
顾琳那双留着眼泪带着埋怨的眼睛,让他有些喘息不过。
——
第二天,陈眠睁开眼,发现身边的床位是冷的,脑子当机了几秒钟,仅仅是那么一瞬间,她就收回了思绪。
起床洗漱做好了早餐,然后到儿童房里叫温睿起床。
“绵绵,让我再睡一会儿……”温睿翻了个身,抱着被子迷上眼睛继续呼呼大睡。
“你再不起来,上学就要迟到了。”
“唔……”
陈眠有些头疼,平日里温睿起床的工作都是温绍庭在负责,这小子欺软怕硬,温绍庭一声令下他就蹭一下弹起来,换成她就怎么拽都拽不醒这个小懒猪。
“木木,你再不起来,你二爸罚你的时候我可管不了。”
果然,温睿条件反射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陈眠一笑,身后捏了捏他的脸蛋,“洗脸刷牙。”
两人少了温绍庭,早上搞得有些狼狈。
赶到幼儿园的门口,时间掐得刚好,温睿扑在陈眠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绵绵再见。”
陈眠看着他飞奔的小短腿,不由得笑了,坐回车内重新发动车子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