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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赵禹都眉头紧锁,表情严峻。
张无忌和负责带路的两名明教徒见他这般模样,都不敢放肆言语。
马不停蹄,每隔两三日便要累死一匹马。若非同行的三人实在禁受不住,赵禹根本都无休息的打算。过得二十余日,他们便走过了数千里路程!
坏消息接踵而来,韩山童身死后,颍上县被攻破,数万明教徒沦陷于元人铁蹄之下!五行旗营地连番被破,几名掌旗使至今不知所踪。最后一个消息,不知是好是坏,刘福通收拢明教败兵,竟然直接攻破颍州城,与汝阳王麾下蒙古大将赤秃的五千铁骑遥遥对峙。
行至亳州时,终于得到一个好消息,自蕲州归来的锐金旗精锐迎上了赵禹。
赵禹风尘仆仆,还未及下马便问道:“我离开时,局势还未破败至斯。怎么短短数月间,就成了这副样子?”
庄铮表情肃穆迎上来,说道:“总旗使,咱们是被人暗算了。颍上县与本教诸多为难的齐家有少林寺背景,有一次闹得太凶,双方死了不少人。尤其一个名叫圆真的少林僧人杀了本教许多好手,唐洋等人携五行旗精锐去少林寺理论。而此时颍上城下又爆发疟疾,韩坛主四处奔走搜集药材,被元人袭杀。刘福通乘机掩红巾军而退,以颍上为饵吊住元兵,自己带人攻下了颍州城……”
赵禹甩身下马,急问道:“唐旗使他们现下在何处?颍上教众逃出来多少?那圆真又是什么人?这番主谋究竟是刘福通还是元人朝廷,又或少林寺?”
庄铮沉吟道:“唐旗使他们在武安收拢败军,教众逃出来的只有十之一二。此番事该与少林无关,他们终究是六大派之首,只因和我教意气之争才被利用。元兵南下,若非刘福通不战而走,我们该可抵挡一段时间。攻打颍州本是早有定计,现在却变了味道。”
听到这里,赵禹也渐渐明白了起来。诸多机缘巧合,加上颍州分坛别有用心之人的运作,才造成眼下这纷乱局势。如今看来,都不能说起兵失败,只是颍州分坛已经不为明教所有。
数万教众,只逃得出十之一二!听到这回答,赵禹只觉心上被人重重捣了一拳,脸色苍白无比。几万人就这样被活生生的屠杀?
庄铮见赵禹面色有异,唤了两声都不见回应,待搭上手去赵禹体内突然涌起一股紊乱气流震开他的手臂。他心中一惊,舌绽春雷大吼道:“总旗使!”
赵禹蓦地一震,才发觉情绪激荡下内力险些失控,他忙不迭收敛心神,沉声道:“我没事,先去武安与唐旗使他们汇合,再做打算。”
锐金旗二十余名精锐加上赵禹一行四人,又一起上路,朝武安行去。
路过颍上县时,赵禹远远看到那县城已被大火焚烧精光,地面岩石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灰烬,残垣断壁间只看到几只乌鸦呱鸣,哪还有初次来时人声鼎沸的样子!
将近颖水渡口,众人看到那渡口上听了一艘小船,岸边站了数名裹红巾的军士。赵禹与庄铮对望一眼,皆不明白为何此处仍有红巾军逗留。
正疑惑际,小船中走出一人,竟是一手造成颍上惨剧的刘福通。此时,刘福通身披软甲,再无原本富家翁的和气模样,转而生出几分铁血煞气。他站在船头,远远对赵禹作揖道:“总旗使别来无恙,刘福通已等候您多时了。”
庄铮等人早已将赵禹拥在当中,四处观望左近可有重兵埋伏。
赵禹轻踢马腹,指尖已经落到腰际,马鞭遥指刘福通,冷声道:“刘香主,你自知罪孽深重,要来领死么?”
刘福通笑了一声,说道:“总旗使说笑了,刘福通死不足惜。只是颍州军民数万,未必能抵得住元人铁骑冲杀。”
赵禹见他一副云淡风轻模样,对自己所犯罪孽毫无悔意,而自己却偏偏投鼠忌器不敢杀他。他心中怒火沸腾,握在手里的马鞭噗一声化作飞灰,良久之后才按捺住怒火,沉声道:“那你等候我,为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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