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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子义勒马停在李桃歌身边,悄声道:“把这老太婆架走吧,再喊下去,扰乱军心。”
李桃歌轻叹道:“人能架走,心能架走吗?她只是找咱们讨要儿子而已,又有什么错?”
柴子义劝道:“我知道世侄你心善,可善心未必有善果,她再这么喊下去,弄的人心惶惶,元嘉说不定会下令把她杀了,把她架走,其实是为了救她。”
“他敢!”
李桃歌咬牙道:“我们在安西出生入死,太子和太师袖手旁观不说,还把大军一并带走,这笔帐没算完呢,回到京城再说,光领功不拼命的怂包,凭啥敢来欺凌复州兵家人!我把话放在这,元嘉敢杀这大娘,我就下令两万复州兵冲太子銮驾!”
“咦!~切不可意气用事。”
柴子义光想捂住那张惹祸的嘴巴,环视一周,慌张道:“你这孩子,尽是少年火气,不能胡乱说,但凡圣人听到,不知要掉多少颗脑袋!”
李桃歌望着远处太子行辕,冷声道:“说到做到!”
“哎呀呀呀。”
堂堂二品大员急的团团转,捶胸顿足道:“世侄啊世侄,咱打了胜仗,将士回京领赏,正是扬眉吐气的时候,何必为了一名老太婆伤了和气呢?那是太子,后世之君,不是什么尚书侍郎家的纨绔子弟,带兵冲銮驾,诛九族都不为过,你不为了自己,也得为琅琊李氏,不为家里,也得为这些将士想想,好不容易拎着脑袋博来功名,转过头来自己成了叛军,犯不上啊。”
柴子义的推心置腹,倒是令李桃歌眼神清澈一些,不再夹杂怒火,他转过身,沉声道:“守在老大娘身边,不许任何人靠近!等大军走后,再把她送回家中,另外再送几锭银子,够她衣食无忧即可。”
“诺。”两名珠玑阁门客领命后,朝着老妪走去。
“娘!”
伴随着一声吼叫,一名大汉跌跌撞撞冲着老妪跑过来,不小心摔倒后,手脚并用扑向老妪,将七尺之躯依偎在娘亲怀中,嚎啕大哭。
王有福数次攻城,又替大军拦截贪狼铁骑,几经生死,目睹数万袍泽送命,标准复州死士,铁打的汉子,从来没掉过一滴泪,此刻倒在母亲怀里,泣不成声。
“回来吧。”
李桃歌松了一口气,对着两名门客吩咐道。
柴子义更是松了一口大气。
太子与这相国公子的宿怨,险些被一名老妪挑开枷锁。
可这只是好运而已。
若是回到京城,两人再因为某些事针锋相对,又该如何是好。
柴子义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谁他娘的再说老子差事好当,老子骂他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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