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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带锦言去的地方,是位于燕王妃西北角落的一间院子,院子里种植了很多桃树,葱郁的树叶,结实的桃果,再加上院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草,一切井然有序,看得出来,这里是一直被人精心打理过的。
锦言一路随着燕王进入房间,房间里的摆设并没有什么新奇之物,不过,墙壁上却悬挂了不少画像,其中一幅,女子坐于桃花树下,巧笑嫣然,赫然便是锦言让简史曾经弄来的那副画像一模一样。
燕王的视线,从画像之上,落到她的脸上,并未对她继续戴着人皮面具有什么奇怪之处,只是道:“你可能不记得了,这里,曾是你娘昔日在燕王府的住所,你小时候也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后来,你失踪了过后,房间我却一直没有让人动,一切摆设,还都是你娘原来离开时的样子。”
锦言左右环视这间屋子,她的确是不记得,她也不会记得。房间里的摆设并不似一贯大家闺秀的房间,除开这些画卷之外,房间里更多的是书,大大小小的书,整整装了三大柜子,锦言一眼望去,竟然都是些兵法奇门遁甲之类的,一时啧啧称奇。
燕王引她到书桌前,从那书桌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来,递给锦言道:“这是你娘留给你的遗物,具体是什么,你自己看。”
锦言将匣子打开,里头是一些首饰,那些首饰做工精美,一看都是价值不菲之物,而首饰的最底下,压了一块手绢儿,小小的桃花瓣精巧的绣在帕子左下角处,仅此一处装饰,再无其它图案。
锦言将帕子拿了出来,左右看了看,并未看出什么异样。
普普通通的一块帕子而已,为什么给她?
燕王看出她的疑惑,随即道:“我也未看出什么不同来,但这些的的确确都是你娘在生你之前,吩咐你爹留下给你的,只是后来,你爹也随着过世,这些东西便落到了皇兄那里,后来辗转至我手上,我原本以为这些都已经用不上了,所幸,你竟没有死,而且回来了,所以,我便物归原主。”
锦言将帕子重新放入盒子之中,这才道:“多谢舅舅。”
燕王摆了摆手,走到其中的一副画像前伫立,眸光缓慢柔和下去道:“香儿,要不了几年,三哥也会下来陪你的。”
锦言一震,抬起头来,只见燕王伸出手来,痴迷般的抚上画中女子的脸,唇角轻轻勾着,似忆起了往昔幸福。
锦言原本正欲脱口而出的话,便这么卡在喉咙之中。
燕王似乎是彻底的沉浸在回忆里,锦言轻轻叹了一口气,最终抱着盒子,轻悄悄地退出房间。
将盒子交给下人拿好,她便和苏绵绵一起,直接来到小王爷的房间里。
房子里一如那日般,漆黑一片,甚至隐隐有潮湿的气味。
*榻旁边尚有一个下人在服侍小王爷,给他擦身体,锦言回过头来,看向苏绵绵道:“等会儿,你给我当助手便可,若是实在看不下去,就别过脸去,我让你给什么,你便给什么我。”
苏绵绵认真听下,点了点头,锦言这才进了房间。
车夫将药箱放到房间内的大圆桌上,随即退至门外。
管家这时候进来,让下人下去,这才道:“馆主有什么需要,唤我们一声便是,我们就不在这里碍眼了。”
他说完,便转身走了下去,依旧没有好脸色。
锦言自然是不计较这些,可苏绵绵却受不了:“明明病的是他家的人,却弄得跟小姐求他看病一样,我呸,也不看看他家小王爷得的是什么病?除了我家小姐,谁愿意给他瞧病,就算是能瞧好,我也不医。”
她最后一声说得很大声,果然,门外的人听见了,管家大步走了进来,立在门口躬身道:“苏小姐有何吩咐,老奴这就去办。”
他这般说,便算是放低姿态了,锦言回过头来,拉了拉苏绵绵的衣袖,苏绵绵这才不说话了,“哼”了一声道:“看在我家小姐的份儿上,就不和你计较了,不过小姐,我们第一步要做什么?”
锦言正从药箱中取出手套戴上,闻言,回头看了一眼道:“先处理外伤,烦劳管家找两个壮丁来帮忙。”
管家答应一声便下去了,苏绵绵远远的飘过去一眼,因为隔着一道纱帘,她是没有看清*上人的模样的,便随了锦言也戴上手套来。
她听说过这小王爷身患麻风的事情,所以,戴好手套之后,自然也要戴上口罩,而锦言说清理伤口,麻风病人多数伤口溃烂,所以免不了要一些刀子镊子剪刀。苏绵绵将这些一一放置在消过毒的托盘内,又拿出一瓶消毒药酒来,取了一个小碗倒好,这才走上前去,替锦言拉开纱帘。
纱帘一开,便顿时闻到一股恶臭传来,那分明是人肉腐烂的味道,苏绵绵险些吐了出来,好在是忍住了,可是再一抬头,待看到小王爷那张脸,这才想起锦言之前说过看不下去,便让她别过脸去不看的话来,这才明白过来,这种病人究竟是有多恐怖。
锦言看她撇过头难受的样子,将她拨到一边道:“你去看管家的人找来没有。”
苏绵绵知道锦言的意思,这是让自己出去先透口气了,顿时二话不说,急忙往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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