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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供出主谋人巧言解清白（第1页）

“奴婢，奴婢……”惜梅慌乱的紧缩着身子，被老夫人一吼，心中的防线猛的溃散，趴伏在地上，大声哭闹着：“不是奴婢，是，是……”

“是谁，说……”大夫人加了把力，催促着，她可不是个好惹的，谁敢把这屎盆子栽在她的头上，别想有好日子过。

“是……”惜梅满脸泪水，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二小姐不是说不会有问题，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摸样，抽泣着就要把名字说出来，三夫人苏氏突然窜了进来，一巴掌就打了上去，打的惜梅身子一歪，趴在地上，脸红红的，高肿的厉害，嘴角也流出一丝鲜血，好像被打懵了，傻傻的，不知动弹，也忘了哭泣。

“你个贱人，居然敢下毒，我看你是活腻歪，府里的小姐少爷也敢动心思，不打你是不会招了，说……是不是你自己心有不满，所以才下毒想要谋害四小姐、四少爷？”三夫人义正言辞道，就像一个爱护小辈儿的长辈，眯了眯眸子，若是这个惜梅识趣，把所有罪责揽在身上，她还能照顾照顾其家一两分，若是个与本不堪的，就别怪她狠心，三夫人苏氏撸着袖子，抬高了手掌就要打下去，却被二夫人给拦住，二夫人罗氏咳了咳，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弱弱的将视线从苏氏身上滑至地上的惜梅，轻声说着。

“妹妹别急着打，先让她说完，不然别人会以为妹妹心中有愧，想要遮掩什么，未免落下口实。”

“你什么意思？”三夫人苏氏双目一瞪，梗着脖子，呲牙咧嘴的就要辩驳，一副要吞了她的模样，罗氏无所谓的垂着脑袋，一副温顺的模样，让她想发火都发不出来。

“罗氏说的对，苏氏你先别动手，让她说完再发落也不迟。”老夫人周氏发了话，苏氏自然不敢多嘴，乌黑柔顺的发丝下是瞪圆的一双眼睛，暗自咒骂着罗氏不识好歹，不在院子养病，跑出来搅合什么。

惜梅见夫人们移开视线，同时看向自己，顿时满头大汗，浑身打哆嗦，不知如何是好，明明是三小姐让自己这么做的，可是三夫人却一副和她没关系的样子，自己要怎么办，怎么办？

老夫人周氏一拧眉，有些不悦，冲苏妈妈使了个眼色，孙妈妈识趣的朝惜梅走了两步，令两个小丫头架住惜梅，自己抬起了手，狠狠打了下去，屋子只能听见惜梅被打的声音，一下下的，干脆利索、响彻耳边，躺在床上的林初晗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幕，以往惜梅对他们姐弟二人所做的事情，紧紧几个巴掌如何能补偿，瞄了一眼坐在床边，偷偷朝外面望去的绚儿，虽然他遮掩了一二，但身为姐姐如何不知道他正在偷笑，还好绚儿虽是个腼腆、乖巧的，但对于苛待他们二人的惜梅还没有圣母到原谅她、替她求情的地步，这样才能安稳的在人吃人的世界中存活更久、更好。

大夫人赵氏轻轻一抬手，孙妈妈知趣的退到一边，赵氏朝前走了两步，犀利的问道：“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说还是不说，若是不说，我便把你交给府里的惩戒妈妈，到时候，你还能不能活着出来，你自个儿可想清楚。”

“奴……奴婢说，奴婢说……”惜梅喘息着，脸颊红肿的不行，血水和口水从嘴角淌了出来，惜梅动了动嘴巴，一口血喷了出来，吐出一颗白色的牙齿，看着地上的牙齿，心中后悔不已，大户人家的祠堂中必备着几名惩教妈妈，用于训斥、调教不守规矩的丫鬟、姨娘、少爷和小姐，因有祖训、惩戒在身，向来心肠很、手段重，就是正经儿小姐进去了，尚且没有好果子吃，何况她一个小小的下人，一旦进入怕是不一定出得来喽……早知道胃口就不如此大，好好过日子，守着月华阁，虽说不会多富贵，但至少还能保住小命，总比现在好。

想来当初三小姐找自己下毒的时候便打准了栽赃在自己头上，让自己做替死鬼，否则药包怎会出现在房中，个狠心肠恶毒鬼，既然他们不仁，休怪我无义，惜梅猛的仰起红肿的脑袋，发丝凌乱的披散着，眸中闪过一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神色，急切道：“回，回老夫人的话，是，是……是三小姐让奴婢这么做的，她说，说只要奴婢把这包东西放到小姐和少爷的食物里，让他们吃下去，三小姐便会让奴婢进三夫人的院子，至于里面是何物，奴婢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呜呜……没想到三小姐居然从一开始便存了让奴婢顶包的打算，呜呜……求老夫人明察，求大夫人明察。”惜梅撕心裂肺大哭着，一遍遍在地上磕着头，眼泪混含着口水、血渍，糊了一脸都是。

三夫人苏氏愤怒的大吼着，趾高气昂道：“你不要血口喷人，灵儿才不是那种人，怎会如此恶毒心肠朝弟弟和妹妹下毒，我看你分明是不满被分到月华阁，不善待主子便算，居然还敢下毒，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打了板子再说。”苏氏现在只想赶紧把眼前这个不知变通、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丫头给轰出去，居然敢把她宝贝女儿扯出来，回头就弄死她，看她还有胆子嚼舌头。

语毕，两个小丫鬟就要冲进来，被一道清脆响亮的瓷杯摔在地上的声音给吓了回去，老夫人急促喘息着，重重拍了拍桌子，发出‘砰砰’的声音，黑着一张脸道：“我还活着呢，你想屈打成招吗？苏氏？”

苏氏慌乱的跪在地上，伏低做小道：“妾身不敢，妾身不敢，只是一想到这个贱婢居然敢污蔑灵儿，妾身就气不打一处来，想教训教训她。”外头朝里面偷看的林初灵见娘亲被罚，再不现身就会背上无情无义的恶名和毒杀亲人的嫌疑，幽幽的摆着腰肢同娘亲跪在一处，梨花带雨的搀着娘亲，讨饶着：“祖母，娘亲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爱护女儿，不忍女儿名声受损，求祖母不要责罚娘亲，要罚就罚孙女吧。”其实她心里边儿也恨得要死，明明一切都准备妥当，不管是药包还是糕点，她怕惜梅是个办事不利索的，还特地派人去‘毁尸灭迹’，怎得会又跑出来。

林初晗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对面上演的‘戏剧’，真真精彩，她早就猜到二人会毁灭证据，便使了点儿银子托一个小丫鬟去把东西放回原位，当然自己化了个妆才去的，保证没人能认出是她。

周氏脸色缓了一缓，徐徐抬了抬手，道：“起来吧，以后不要这样，爱护女儿是好，可是要有个度，不能由着性子胡来，咱们府里家大业大，不是那些小门小户，切莫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陋习带进府里，知道吗？”

“媳妇儿知道了，媳妇儿谨遵教诲。”苏氏拧着一张脸，阴沉的要滴出水来，在灵儿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退到一旁，不敢答话。

大夫人赵氏上前一步，端着架子，面上不显，心里头却有些微妙，沉声问道：“灵儿，对于惜梅的话，你可有什么要解释？”

林初灵含着眼泪，捏着粉色的帕子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难过的摇着头，小声辩解着：“女儿没有，是她冤枉女儿，女儿和弟弟、妹妹关系甚密，情同姐妹，怎会下毒谋害亲妹，还望母亲明察……”林初灵怯声怯气的抽噎着，瞄了一眼对面趴跪在地上的惜梅，为难的说着：“女儿也不知道惜梅为何会栽赃在女儿身上，呜呜……不过女儿记得之前惜梅姐姐曾找过自己，让女儿帮忙把她调到娘亲的院子，语气中带着不满，句句透着嫌弃在弟弟妹妹院子里油水太少，让女儿帮她想法子，可是女儿毅然拒绝了她，女儿告诉惜梅做人要知足，要懂报恩，能够照顾弟弟妹妹是她的福气，怎可心有嫌隙，所以女儿并未答应，谁知过了两日居然出现这种事情，没想到，没想到……呜呜……”林初灵可怜兮兮的哭泣着，虽未明说，但意思很明确，分明是惜梅不知恩图报，嫌弃主子贫困，央求到三小姐那儿，三小姐不答应，她就起了歹意，干脆毒死主子，这样她就可以分到别的院子，现在见一计不成又起一计，居然还栽赃给三小姐，以避免责罚，既报了仇，又能脱身，真是个聪明又恶毒的下人。

顿时，屋里的气氛变了，原先怀疑三小姐下毒嗜妹的皆转移了目标，毕竟比起一个千娇万宠的小姐，一个卑贱的小丫鬟哪儿有说服力，所有人鄙夷的看着一身狼狈的惜梅，目光中带着排斥与蔑视。

惜梅脑袋一蒙，许久都回不过神来，她明明说了实话，为什么都没人相信她，为什么，她没有下毒，她真的没有，她只是想替自己多赚点儿银子，以后找个好婆家，她真的没有……突然，眼角注意到躺在床上的四小姐，对了，她可以求求四小姐，四小姐心善，虽然她平时对两位少爷小姐不是特别好，但她一定会相信自己的，惜梅挪着膝盖，双手伏在地上，朝林初晗爬了过去，一把握住林初晗露在外面的手腕，哭哭啼啼的喊着：“求四小姐替惜梅说说好话，您要相信惜梅，惜梅真的没有下毒，求四小姐救救惜梅，求求四小姐……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