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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蘅坐在香客房,抬眸时,看到母亲与长嫂正在埋头抄经,这是要在脱孝时烧给陈安的。
已启蒙的陈阔坐在案前,一笔一写得很是认真。
陈关甜甜地唤着:“长兄,长兄,你陪我玩罢?”
“去!去,没瞧我忙着,我要给祖父抄经,你带二弟、三弟、四弟玩罢。”
陈关扁了扁小嘴,小脸有些着恼。
陈阅倒拿着书,学着陈蕴平日瞧书的样子,扮得有模有样。
三公子陈闯指着他,“二兄拿倒了。”
“去!去,没瞧我正给祖母读经,你带长姐、三弟玩罢。”
竟是学的陈阔,那语调、样子学了个八成。
陈阔抬眸,“二弟,你不学我与父亲,你是不是就不成?”
“我哪里学你,我原就是读书人。”
这神态竟与陈蕴八分相似,惹得莫氏吃吃笑了。
谢氏忍不住笑了声,轻啐道:“这孩子……”
“母亲,待出了孝,说不得二弟与弟妹又添上几个孩子,家里就越加热闹了。”
陈蘅不愿打破这难得的喜庆,若让母亲知道四舅染病没了,这心里定然悲痛。
她进入自己的香客房,看着案上的经书,这是空灵大师令弟子说来的,说几年前她在皇泽寺抄经,未抄完就离开,这未完的事,得继续做。
陈蘅提笔,接上几年前未抄完的经认真抄写。
在幽兰寺脱下孝服,将孝服送到陈安的坟前焚烧,陈蘅随莫氏、谢氏与长兄回城,临上马车时,陈蕴对谢氏道:“你与母亲乘车,我与妹妹说几句话。”
谢氏一人拉着一个孩子,又催着长子陈阔上马车。
陈阔磨磨蹭蹭,半晌才移一步,惹得谢氏将陈阅给了乳母,扭头扯着陈阔登车,“你今儿怎了?”
“我……才是长子,父亲与姑姑说话,为甚不与我说。”
“你多大了?怎的与阿阅一般?”
陈阔有些不快,硬是被谢氏拉到马车上。
陈蕴见妻儿登车,问道:“这两日你有心事。”
在香客房,陈蕴好几次看到陈蘅欲言又止,分明是有话却不能说。
原是不想说的,可长兄问及,她不能再瞒。
“长兄,四舅染疫身亡,十二表兄与成善公主亦紧随而去。”
陈蕴道:“听何人说的?”
“帝月盟弟子传来消息,不会有误。金陵太守谋逆,自立为王,金陵暴发瘟疫后,令人封死金陵莫府的各处大小门,一只苍蝇也飞不出,他想困死四舅一家。”
金陵太守自称是金陵王之后,娶金陵王的外孙女易香芝为平妻。易香芝对莫氏有恨,定是将恨意发泄到莫四舅一家身上,无藉口还好,有了下手的机会,易香芝定不会心慈手软。
莫氏与莫三舅感情最好,其次便是莫四舅,莫四舅一生,出手阔绰,爱做生意,尤其享受那种大把赚钱,爽快喝酒、吃肉的生活。他始终开始,钱财之事,去了还能再挣。
莫四舅与莫三舅兄弟二人相携相伴多年,一个留守在家打理庶务,一个就在外奔波赚钱,两人配合得最是默契。未曾分支时,莫三舅便是莫四舅的智囊,时不时与他出主意。
莫氏这几十年能顺风顺水,亦是他们配合无间,共同经营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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