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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5页）

向东阳显然是个张粉，当年张静初老爷子全家被流放的时候他也去送过行，哪怕贾赦亲自打点了所有的官兵，他也没忘记和一些张粉一起给狱卒送了银子。虽然合起来也未必有贾赦给的多，但这就是一种表示——我们这么多人都站在这一家子后面呢！你们要是敢路上使坏那就给小心着点！

纵然是贾敬向来是个脸上表情寡淡的，如今猛然间被这么数落一下，又提及了恩师，关键是自己还有心起复，当下让就红了眼眶，声音低缓道：“是敬无能，无法……无法……”

向东阳一下子给这一句无能两句无法戳中了心窝，一胳膊放在他肩膀上，一边向前走，一边看着四周，一边道：“你这也忒自暴自弃了，我跟你说你当年被排斥那绝对是羡慕你羡慕的！虽然不是头甲可你小子也是二甲第三啊，而且也留在了翰林院啊，他们谁挤兑你那都是羡慕你！可你小子倒是好，学问还凑合，心眼完全不够，就这么着上当了吧？你恩师留下的人脉全给你糟蹋了！”

不过向东阳说归说，却也知道当时贾敬的确是各种尴尬——首先他爹死了，叔叔也死了，守孝完了还要再守孝，而后恩师一家又出了问题，落井下石的多，敢伸手的……他当年敢上个折子求情，可也没敢主动拉贾敬啊。

那个时候要是贾敬守孝完了之后回到翰林院，还不知道那些既羡慕他有个好家世又有个好老师的红眼病怎么着挤兑他呢。

当然了，理解是一回事，这做思想工作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要坚决批评，严肃批评，最后再好好劝劝，这事儿就妥了。

而且他拉扯的是贾敬啊，就算有心人去想也只能想到张老爷子那去，和他看好瑞德亲王可没什么关系。毕竟，时间还有点早了。

而刘煜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耳朵还是非常好用的，听着向东阳的那些碎碎念，再看着自己和贾赦身后不远的俩拿着托盘的小太监，不禁也对贾赦道：“你小子，是你做的吧？”

“哈？您说什么我可不明白。”大老爷心道，这不明不白的锅我可不背！就算是明明白白的锅，老爷我也不认！

“呵，你这小子可是个小滑头，难怪当年那么多伴读和太子都亲近不了，就你一个入了他的眼，毕竟一群白天鹅里让出了一只黑的，任谁都稀奇不是？”刘煜说着还为自己的形容而自得了起来，嗯嗯，就是这样子。

大老爷：“……”

谁黑天鹅？谁黑谁黑谁黑？我瞧着你孙子刘晋才黑呢！

“不过有些个事情吧，还是避讳着点的好，毕竟……”刘煜说到这儿就把后半截给咽了下去。再说，可就是有点过了。

像他这样人老成精的，贾赦和太子的那点事儿能逃得过他的眼？可不要以为他老了人就糊涂了，他老人家可也年轻过浪迹过天涯闯荡过海角，看过的知道的多了去了，这男人和男人之间的那点事儿先不说。当年那些弹劾太子的又何尝不是既不敢得罪贾代善，又想让圣人给一查到底呢？

可惜，那些太监死了圣人的火气也就消了，仍旧是没能如那些人的意。

贾赦不但识时务，还识抬举，知道这是老人家的好意，又郑重地谢过了，老人放在他背上的胳膊好像都轻了点儿。

刘煜身为一代嘴炮帝如今虽然人老怕死谨慎小心了许多，仍旧是个话痨，一路上说个没完没了，倒是让贾赦被一路羡慕。毕竟这话痨，也不是对谁都这么能说的好吗？

而早在刘煜和向东阳分别找上了贾赦和贾敬的时候，很多人心里都有了数了——

这瑞德亲王，就算不是要被重新立为太子，也绝不会被再废了！圣人肯定是这个意思，不然这俩阁老跟贾赦和贾敬这俩只有爵位毫无实权的人亲近什么啊？贾赦也就算了，可那贾敬……呵呵！

说白了，这朝中也就勋贵和清流两大类，这清流当然还有更详细的朋党之分，可是勋贵也好、清流也罢，基本上都是看贾敬不顺眼的。

刚刚刘阁老有个好比喻，一群白天鹅里面出了个黑的，这贾敬就是那个黑的彻彻底底的黑天鹅！别人家的孩子！

而清流就别说了，多少人巴不得拜张静初为师啊，可这老头爱惜羽毛，还怕人说他结党，毕竟他自己这个太子太傅的位置就跑不了上太子的船！所以这老头从三岁当了太子的恩师之前，还算年轻，没收弟子的打算，只是指点一二。可之后，也就因为贾代善和贾代化两堂兄弟的脸皮厚破天际！

可老头上了一次当，还能再吃两次亏？收了贾敬之后就放话说已有三个儿子继承衣钵，本不打算再收弟子，这贾敬就是一意外！他老人家不打算让意外继续发生了，所以贾敬就是他的关门弟子了！

于是，那些没能拜师成功的又怎么想？

要是贾敬真是一个不堪造化的也就算了，可他还挺争气，一路上顺顺当当的就考了个二甲前排。

然后刚到翰林院没几年，爹又死了！

有些人说升官发财死老婆是三大喜事，可对勋贵来说，死爹才是最大的喜事好吗？整个翰林院，严格说起来，又有谁比得上贾敬这一品将军呢？

于是敬老爷的黑，那是遍及朝野！

可现在不一样了，虽然该黑的还是会黑，但是也只敢暗搓搓地黑——

知道瑞德和贾赦关系的那些自然是不会想不开对贾家下手！知道的……难道没看到之前瑞德和贾赦之间那亲昵的……啧！到现在瑞德除了召见过贾赦外，还没再见过任何大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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