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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自己胡说八道一通,也无妨啊……
龙王爷微微仰着身子,倚靠在这张被执拗的姑姑坚持着从西海带过来给他的珊瑚大椅上,这才觉得自己紧绷至今的后背筋肉渐渐松了下来。
敖启斜着眸光,定睛在身侧的山神官袍和顶天高冠上。
那上头的藏青之色,与犼族里其他山神们的身披袍衫一般无二,宛若山川密林,层层叠叠,浩瀚得不知边际、不知深浅。
你这丫头……明明年纪还那么小,怎么就敢披上这件要命的山神官袍?
龙王爷当然没有说实话——真要驱逐张仲简和甘小甘,根本不需要等到楚歌和师姐大人进了渊牢,他这个太湖之主毕竟还没有憋屈到在犼族幼妹面前心虚至此的地步。
若不是张仲简和小房东一样死心眼,一定要追究那“三十天之限”的要命关窍……他才不会情急之下、随意指了大汉身后那柄神兵来信口胡诌。
他在那道缝隙上施布的术法,是借了昔年多位上神联手在这湖底布下的阵法之力,才能让那金铁神兵都无法摧之的蛟龙骨渐渐闭合——那早已不是他这个西海龙子所能阻止的术法了。
他能为挚友做的,不过是尽力拖延这术法的扩散,就连告诉小房东的那一月之限,也已是他拼了死力的结果。
张仲简和龙王爷怕的……岂不都是老朋友会就此沉在那渊牢里,被永世封在蛟龙骨下,成了连冥界的黑白无常都无法勾魂的虚境之鬼?
“我会走。”
龙王爷眸眼微抬,看到的,是听信了他方才那番胡说、而愈发肃然了神色的张仲简。
大汉眉间忧色缭绕如乌云,可语声里的歉意却是万分真挚的:“这次擅闯太湖水域、贸然求龙王您出手相助,确实是我们太过莽撞了。”
不知是不是真的被敖启糊弄了过去,张仲简竟也再不提蛟龙骨缝隙只能存在三十天光景这件大事,大汉显然已细细思量过了方才的逐客令,此时担忧的,是另一桩他自知无法转圜的麻烦。
“但楚歌带着我们直奔太湖底,也不全然是为了进到渊牢里去……”张仲简有意无意地侧过了身躯,让龙王爷能够真正看得清他身后的另一位客人——依旧坐在湖石上微微打着冷战的甘小甘。
“小甘她……不能跟我走。”
女童正拉紧了身上的厚实大氅、想要让肉身里残存的暖意不再倾泻四散,听到大汉这话,忽地僵住了身形。
“不不不……她可以留下。”
出乎甘小甘和张仲简意料的是,他们俩还未来得及说上更多,龙王爷却忽地喊出声来。
敖启挠了挠自己的左须根处,不耐烦地重复了遍:“这丫头可以在我龙宫里安安稳稳地待到歌儿从渊牢里出来,我不赶她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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