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祢衡捋着蓬松的发髻,不紧不慢道:“经济政务乃是朝廷大事,上奉圣命下涉省中,本是尚书台阁之事,岂是幕府小吏所为?这司空掾属滥涉省中之事,是谁定下的规矩,在下实在不解。”
此言一出谁都笑不出来了。曹操以司空府凌驾朝廷之上,这是谁都知道却谁都不敢明言的话,祢衡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指了出来。路粹情知自己失口,赶紧辩解道:“我家曹公自摄朝政以来,公忠体国日夜操劳,兴屯田、讨不臣、开言路、招贤良,虽权柄过于百官,然无丝毫僭越之举。你这样讲话,未免苛刻过甚了吧?”
祢衡叹气道:“言多语失啊……”之后又坏笑地望着他道:“怪哉!在下不过是好奇,想问问是谁定下的荒谬规矩,你怎么无缘无故夸耀起曹公之恩德呢?”
路粹一怔,明白自己上了当,尴尬地瞧了瞧在座之人,随即低头不再言语了。
祢衡却得理不饶人,又摆起手道:“你路文蔚早年受业于蔡邕,名扬三辅倒也是个人物,没想到一入此府便与繁休伯成了一路货色,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
何夔就坐在对面,他素以德行庄重著称,从来不说人是非,更抱着与人为善的态度。但这会儿瞧祢衡实在太率直,又见曹操脸上似有愠色,生恐祢衡有难,赶紧制止道:“祢正平,文蔚并未讥讽阁下,阁下这样讲话未免有失口德了吧?”
“在下是失德了,何先生见谅,”祢衡起身一揖道:“久闻何叔龙品质高洁,雄才雅量,有古人之风,以德行显名于天下,在下仰慕得紧。”他越说越快不待何夔插一句客套话,又转而问道:“在下有一个典故不明,想在您面前领教。”
何夔明知他说不出什么好话,还是和蔼道:“有事请讲当面,何言领教二字?
祢衡冷笑道:“昔日有一伯夷,身为商纣之臣,不食周室之禄,宁可饿死在首阳山下。似此等愚鲁之辈,为何后世褒扬?”
何夔心头一颤,知道这是正话反说,冲着自己曾被袁术挟持充任伪职的事来的,欲拿伯夷来贬低自己。想至此他不禁苦笑:我好心给他个台阶,他反而出言讥讽,好良言难劝该死鬼,他既自取其祸,我也只得听之任之了。
何夔正襟危坐不理他,一旁却恼了蒋幹。蒋子翼年纪虽轻,却是江淮第一善辩之士,三寸不烂之舌驳倒无数能言之人,自许都建立,便受邀入京充任博士。今日见祢衡太过张狂,不待他再出言,便横插一杠道:“非也非也!‘伯夷隘,柳下惠不恭’之论乃世俗小儿无端刻薄之语,孟子有云‘有不虞之誉,有求全之毁’你祢正平求全责备不识时务!我等虽非十全之才,然亦效力于朝堂,造福于百姓,未有一日敢玩忽苟安。而你祢正平既不能为天下苍生效犬马之力,就该以此为耻深居简出,竟还有脸面指天画地坐抬声价?文举上书引荐、曹公连番征辟,你不肯前来是为不义;上得堂来妄自尊大出口伤人是为不仁!‘仁,人之安宅也;义,人之正路也。旷安句而弗居,舍正路而不由’有何脸面生于天地之间?窃为君耻之!”
蒋幹不愧为舌辨之才,这一番话似千钧重锤掷地有声,曹操等人听了大感出气,不禁笑嘻嘻望着祢衡,料他这次要甘拜下风了。祢衡倒也真被他镇住一时,顿了片刻才道:“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他闻蒋幹方才的话中大引《孟子》之言,便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哼!”蒋幹长出口气,没好气道:“恕学生我才疏学浅,不明君之所言。何为可为?何又为不可为?难不成你祢正平所为者便是可为,不能为者就是不可为吧?巧言令色鲜矣仁!”
祢衡突然放慢了语速语气和蔼的道:“蒋兄息怒,且听小弟慢慢讲来。”祢衡已领教他口舌之利,自度不可与他强辩,语气和蔼下来,缓缓讲述道:“昔太公、伯夷俱贤也,并出周国,皆见武王。太公登台拜帅,伐纣兴周受封齐国;伯夷恪守臣节,倡言仁义饿死首阳。夫同为大贤者,何以天壤之别?是故操行有常贤,仕宦无常遇。贤不贤,才也;遇不遇,时也。”说话间,他眼睛扫视着堂上诸人,“或高才洁行,不遇,退在下流;薄能浊操,遇,在众人上。太公望,王佐之才,生于武王之世,故如鱼得水建功立业;伯夷,帝佐之才,出于王者之世,所以只得独抱高洁饿死山间。”
蒋幹一听此言眉毛都立起来了,祢衡这话分明夸耀自己是帝佐之才,在座的是王佐之才,他比大家都高一个等级。蒋幹还欲再辩,却见祢衡把手一摆,示意还没说完,作了个罗圈揖接着道:“列公都是大汉忠良,饱学之士,有的历经劫难从龙东归,有的不避险阻来至新都,所为者不过是振兴皇纲重整天下。恕在下鲁莽相问,列公可保汉室之中兴吗?”他这样一问,众人面面相觑;祢衡却又道:“今天子权柄尽赋他人,八荒土地分崩离析,正似春秋之乱。春秋者无义战,不过尊王攘夷自树权威之把戏耳……”
听祢衡说出“尊王攘夷自树权威之把戏”,曹操怒不可遏,恨不得立时拔剑斩此狂徒。但是踌躇再三,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昔日残杀边让、袁忠、桓邵时的情景。当初杀三士而使兖州士人生疑,张邈、陈宫之叛几乎断送性命前程;如今他已经是朝廷主宰,若因杀一祢衡而惑天下之心,是谓损人而不能利己……越思越想曹操心情渐渐平复下来,沉住气且看祢衡与蒋幹对峙。
祢衡继续道:“遍观古今之仁义者,孟子有云‘尧舜,性之也;汤武,身之也;五霸,假之也。久假而不归,恶知其非有也?’至于五霸七雄之下,人心更不可问了!”祢衡目光曈曈,悲切切看着蒋幹又道:“蒋子翼,久闻你自幼勤学,本有高洁之志,而逢此道德沦丧之世,岂能有所作为?蒋兄虽怀满腹经纶,然则这天下岂是靠几位博士、几部经典就可挽回的吗?即便有朝一日浑圆一统,又岂能复尧舜之旧德,真正拯救天下之苍生?蒋兄空有至德之心而与豺狼为伍,不过缘木求鱼耳!”
他先前舌辨不过是骂人,这次却是骂世,索性连三代以下的帝王都裹在里面一并骂了,简直把天下人心都说没了。孔融、荀悦、谢该等皆非曹操之心腹,闻此言也不免感叹世情自伤自怜。那自负巧舌如簧的蒋幹直听得两眼茫然,回想自己年轻气盛,怀着教化世人的满腔志愿,世事如此到头只能是一场云烟,忽然悲从中来,起身向曹操一拜道:“小可才识低微不堪驱驰,实无力赞辅朝廷教化百姓。望明公广开恩德,容我回家再念几年书吧!”说着竟起身摘下文士冠往桌案上一放,径自扬长而去。
曹操不禁一凛祢衡大发狂言他大可不必计较,因为骂的人越多,得罪的人也越多。可是祢衡现在坦然说出所思所想,甚是冲着他“挟天子以令诸侯”而来。这个害群之马今日能说走蒋幹,明日也能说动别人。若是容祢衡把这样的言论传扬出去,谁还愿助他扫平四海复兴朝廷?想至此曹操未管蒋幹去留,反而问祢衡:“正平此言也忒悲怆,岂不把世间豪情说薄了?”
祢衡忙收起悲伤的心绪,平平静静答道:“屈原悲怆,所为楚国将亡;贾谊悲怆,所为诸侯乱国。”
荀悦一直没说话,见祢衡这会儿还在自取其祸,忍不住插口挽救道:“我见正平熟知史事,这倒也难得。老夫正在修编史书,既然你不愿为官,就随老朽一同编纂国史,告慰祖宗警醒后人吧。”
祢衡听他相邀惨然一笑,摇头道:“昔日有个太史公,受宫刑而著《史记》,对孝武帝之暴虐毫无隐晦。敢问仲豫先生写的也是这一类史书吗?”
荀悦听他这样问,便哑口无言了。他辅导当今天子读书习学,颇觉刘协是个英明之主,但其本族荀彧、荀攸、荀衍皆助曹操掌权。他涉身其中矛盾难处,故而闲暇之时闭门不出修编《汉纪》,记述前汉之往事,寄胸臆于青史,不参与朝中是非,更不敢对现实政治说三道四,哪里能与司马迁相提并论。
至此堂上已是一片寂静,所有开口之人都被祢衡顶了回去。孔融本与之交好不会发难;谢该也是孔融举荐而来,甚觉左右为难也不便说话。眼睁睁这满堂的才俊之士已被祢衡杀得大败了。
曹操环顾左右,低头的低头、叹息的叹息,还有一个被人家说得辞官了,本欲辱人家,却被人家所辱,实在是哭笑不得。但今天毕竟是以征辟之令调祢衡来的,曹操考虑了会儿,还是问上一句:“正平可愿为我掾属?”
祢衡索性把脸撕破,指着曹操道:“窃钩者诛,窃国者侯。祢衡不保你这宦官之后、污秽之人!”
曹操强压怒火,又道:“想必阁下志向远大,愿意入朝为官,成一代之良臣?”祢衡顺嘴就来道:“今之所谓良臣,古之所谓民贼。这害民贼不当也罢!”
曹操也算仁至义尽了,尽量克制自己不发火,但是架不住这祢衡一次次挑衅。杀了他影响太坏,逐出京师必然遗患,可给他官他又不当,眼瞅着这块煮不熟、嚼不烂的滚刀肉,实在是拿他没办法了。
孔融见祢衡一再顶撞,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强笑了两声道:“祢正平,你这厮也忒高傲了,天底下还有你看着顺眼的人吗?曹公愿意用你你还不答应?这么大的架子,你以为你是谁啊?颜回复生吗?”
祢衡一听此言倒是笑了,戏谑道:“小弟若是颜回复生,文举兄可称仲尼不死了。”
孔融一怔“仲尼不死,颜回复生”这样狂妄的玩笑万不该当着曹操面上开,就凭这一言足以招惹杀身之祸!孔融本想打个哈哈让祢衡闭嘴,哪知人家不领情,还把送殡的也埋坟里了。他平日里甚是喜欢祢衡的桀骜不驯,可到这会儿也觉这脾性害人了。
也不知祢衡是毫不在意还是故意说笑,浑不觉气氛尴尬,兀自笑道:“文举兄乃是孔仲尼之后,尽得大圣之遗,说你是仲尼不死,这也不为过呀”
孔融干笑了两声,也把头低下了。正在这时却听对面的郗虑忽然冷冷道:“唉,圣人之后……未闻伯鱼之学胜过子舆啊……”
伯鱼乃是孔丘之子孔鲤,子舆是孔丘门生曾参。孔鲤虽是圣人之子却未有建树,反是曾参留下《孝经》《大学》为后世尊崇。说伯鱼不及曾参,言下之意就是说孔融这个圣人之后徒负虚名。孔融觉得这句话好似一把尖刀刺进心窝,抬头恶狠狠瞪了郗虑一眼,却见郗虑也正凶巴巴瞧着他,两股敌对的目光一遇则转,各自瞧向别处。
繁钦始终注视着曹操,察言观色间见他甚是为难,脑筋一转便开口道:“在下久闻祢正平善于击鼓,现在府中尚缺一鼓吏,主公何不留正平为鼓吏,让他把那点儿狂劲都撒在鼓上,岂不是更好?”
敲鼓乃是下作优伶的营生,叫一个堂堂名士干这等差事,实在是莫大的折辱。不过此言正合曹操之意,他扑哧一笑:“昔日蔡伯喈出仕为官之前便以抚琴之技扬名天下,正平若能以击鼓成名,也算是效仿先贤了。祢先生,不知你可否愿意?”
祢衡倒也豁得出去,把手一揣道:“承蒙曹公厚爱,竟授以如此重任。谢谢啦!”
然而就在这时听到门外下人喊道:“太尉程闵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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