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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薄唇间的暧昧字眼吐尽,丢下这么一句话之后,赫连煊果然不再靠近,高大身形,只闲闲立于一旁,秀拔身姿,有如芝兰玉树,神祗一般睥睨着面前的女子,俊颜冷而锐,好整以暇,如同等待着好戏的上演。
夏侯缪萦死死咬着唇,瞪向这个无耻加变态的混蛋,她真的很有冲动张大嘴巴,狠狠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但是,她不能,这个时候仿佛任何细微的波动,都会牵扯出不能自已的失控,她真的怕自己会忍不住,一不小心就将对面那个男人狠狠扑倒……拼命压抑住头脑的纷乱,夏侯缪萦紧紧将后背抵在那坚硬的桌角,惟如此,才能勉力支撑住她软绵如水的身子,呼吸又促又急,心跳砰砰然如击鼓,仿佛迫不及待的想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寻求一切可以缓解她饥渴的清凉。
对峙,沉默的对峙,在两人之间暗流汹涌。
对面的男人,神情寡淡,甚至优雅,一双点了上等漆烟墨般的寒眸,自始至终不见什么情绪,犹如冷眼旁观,凉凉望着那在他瞳底不断的挣扎、反抗,倔强而执拗的女子。
夏侯缪萦却是眉心紧蹙,侧目避开与他的直视,但那些连绵不绝的颤栗,还是千虫万蚁般爬过她的全身,漫出无以复加的折磨。
紧握的拳头,将潮热掌心,抠的通红,指尖微抖,垂在身侧,然后狠狠掐向自己的大腿。
这一下,她用了十分的力气,顿时一股尖锐的痛,传遍她身体的每一根神经。短暂的清醒过后,却是更深的燥热,从心底火烧一般升腾起来,在她体内不断奔驰着、咆哮着,迫不及待想要破膛而出。
夏侯缪萦几乎被折磨的发疯。
赫连煊冷眼瞧着她手下的动作,薄削嘴角,斜斜勾起一抹轻笑:
“本王差点忘了告诉你……夏侯缪萦,这种药,你越是抵抗,它发作的越重……”
夏侯缪萦只觉心尖一颤。掐在大腿上的指腹,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夏侯缪萦死死咬着下唇瓣,将丝丝甜香血腥咽入喉间,一字一句,开口道:
“赫连煊……你放心……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求你的……”
狠狠瞪着面前男子,女子一双澄澈透亮的眼瞳,早已侵染了朦朦水汽,却兀自倔强如石,恼怒而决然。
眸色森寒,赫连煊冷冷的盯住她,目光扫过那被她咬出看丝丝血珠的唇瓣,饱满的唇,沾了新鲜血色,如涂了最上等的胭脂,绽放开娇艳欲滴的媚意。
眸色一沉,赫连煊蓦地踏近她的身前。
后背抵着桌边,退无可退,不断逼近的男性气息,无孔不入的钻进她的鼻端,烫的她整个呼吸,都是一窒。
男人高大身躯,在她的头顶,笼罩下蓬勃的阴影,灼烈大掌,却是蓦然扯住她的皓腕,狠厉一拽,女子轻软的娇躯,就这样重重撞进他的胸膛。
迷蒙的双眼,残留着最后一丝理智,夏侯缪萦将唇瓣咬的更狠,气若游丝,从嘴角轻轻吐出一个字来:
“不……”
赫连煊最后的一丝耐性,也被这不怕死的一个“不”字给磨尽,冷戾眸色,猝然一盛,薄唇含冰,淬满势在必得的温度:
“好,夏侯缪萦,本王就看着你怎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伴着男人邪魅嗓音的响起,夏侯缪萦只觉肩上骤然吃痛,身体竟是被他重重一推,直接倒在了背后的梨花木桌上。
衣衫尽毁,一室狂乱。
一夜痴缠。最后的最后,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只是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梦中浮浮沉沉,颠沛流离。似有一双极锐利的眼睛,鹰隼一样攫住她,冷冷的,充满探究。
那种感觉,太过强烈,太过真实,即便是睡梦中,亦令她感到深深的不安。
猝然惊醒的一刹那,夏侯缪萦突然有些分不清,眼前的一切,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房间里没有点灯,灰蒙蒙的一片,窗外斜斜挂着一轮残月,被乌云遮去了大片的光辉,黯淡而孤清;遥远天际里,夜色茫然如墨,犹如压了厚厚一层黑色幕布,钝重底子里,半颗星也无。
过了一会儿,迷蒙的双眼,渐渐适应了房间里的暗沉,残月如勾,透出丝丝微弱的光线,将满屋陈设,影影绰绰的笼罩在其中。
夏侯缪萦却是蓦地心头一震。尚有些混沌的思绪,仿佛突然间惊醒,却又好似犹沉在迷梦之中魇住了一般……触目望去,但见她此刻所处的这个房间,屋内一桌一椅,一物一品,根本就不是她惯住的煊王府里溶月居的模样……那般的格局与摆设,陌生而熟悉,竟分明是她大婚前夕,下榻的行馆驿站……那夺去了她最初的地方……心头陡然一凛。夏侯缪萦霍的从床上爬起来,睁大的双眼,试图将周遭的环境看清,身子却是不知不觉,几乎本能的向床角缩去。
眼前一切,渐次分明。夏侯缪萦一一望去,心底层层叠叠蔓延而上的颤栗,也渐次爬满全身,长出绵绵恐惧与不安……那样的不寒而栗,不是因为她睡梦中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而是这静谧如坟墓的屋子里,除了她之外,分明还有另一个人存在……黑暗之中,只能看到那人模糊的轮廓,勾勒出高大身形,被浓重夜色,紧紧包裹住,他玄青衣衫,笼罩在月色照不到的蓬勃阴影里,与黑暗融为一体,如鬼似魅。惟有一双眼睛,似发着光,灼灼盯住她。
那样冰冷而灼烈的视线,陌生却又异常熟悉。
阵阵冷意,像是从骨头里长出来,夏侯缪萦牢牢裹紧被子,将自己缩在床榻的一角,拼命的想要将他看清……“你醒了……”
低沉暗哑的嗓音,却在这个时候,陡然响起,像是锐利的刀锋,钝钝刮过铁器,沁出刺耳的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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