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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那个,我告诉你别出去乱说,说是王氏的大兄孝期······”贾赦咳嗽了一声,拿眼睛瞟了瞟邢薇,一副你该明白了的意思,“她大嫂早产差点没死,好在说是生下的女儿身体还挺壮实,应该养得活,倒是快把他们家老太太气死了。”原来是邢薇把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贾赦挑了一下嘴角,冷哼了一声:“兄弱第强,王家老爷子活着还好说,这才刚死,王家可不就出事了?”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知道?”邢薇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问贾赦道,王子腾哎,四大家族最后的顶梁柱,现在居然就锋芒毕露了?听贾赦的意思,王家这一系列的事情可是更他脱不了干系的。
“我以为你在家听说的,事情已经过了几个月了,王氏母亲快脱不过去了才派的人来,王子腾袭爵的旨意都下来了,”贾赦解释了一下,有些不解邢薇知道王氏大兄留下的女儿的名字却不知道王子腾娘家的事,转而一想,要不是四大家族盘根错节,王子腾又娶的贾母的内侄女,他稍稍留意了一下,也不一定能够探得如此详细的内情。
“天啊,王家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居然没有通知王氏?”邢薇惊诧不已,“听说王氏跟她这个大兄极好,都是在老太太身边长大,倒是跟王子腾疏远些,她娘要去了,大哥又丢了爵位,她该多伤心,”如今连王氏都不告诉,莫不是怕王氏回去站在她大兄一边。”王氏瞧不起邢薇,也跟王熙凤一样爱显摆娘家人,对这个大兄经常挂在嘴边上,倒是很少提起王子腾。
“王子胜出生的时候他爹跟老爷一样在打仗,王家那时候老太太已经没了,王子胜是跟着他母亲长大的,等到王家老爷子回来,十分瞧不上王子胜个娘娘腔,想要亲自教养他,可王老太太不肯,后来王子腾生下来不过几个月就王家老爷子带到了身边教养,即使后来再上战场也没把他留在家里。”史,王,贾,薛四家都是祖籍金陵,当初祖上跟着太祖发的家,因为动荡,早先都是把小辈人留在金陵,贾赦和王子胜倒算是发小,小时候没少一起打过架,王子腾比他小几岁,又在王家老爷子身边长大,跟他倒是不熟。
原来如此,难怪四大家族里最后能顶用的只有王子腾,却原来就他没有“长于妇人之手”,难怪原著中王子腾以妹妹为主,并不怎么给如亲闺女般养大的王熙凤做主了,大概这王子腾真是心中有鬼夺了兄长的爵,对与王熙凤的疼爱也只是表面功夫罢了,要不然他会不认真教养王家唯一的男丁王仁?
看来这王子胜也活不多久了,毕竟原著中,王仁和王熙凤俱是被叔父如亲子般养大的。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这些事情老太太恐怕知道,要不然王氏连自己家里发生那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反而要老太太去告诉?王家虽说回了金陵守孝,可家里的下人那个月不都要过来几趟,王氏不知道这些,只能说有人封了口,你可别忘了,王子腾娶的可是老太太的内侄女。另外我可告诉你,以后在王氏和老太太面前别露了风声,让老太太罚你事小,丢了小命可别来怪我。”贾赦解释了一句,又急忙警告了邢薇一番,贾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邢薇聊起王家的事来,还说的如此深入,这个女人够聪明,仅凭三言两语就能猜出事情不简单,不愧能够从那些如狼似虎的族人手中保住家产,抚养弟妹长大成人的女人。“哦,忘记说了,昨天大舅找到我,跟我商量你下月回去住对月的事情,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搬到了京城,就在槐树胡同。”
“啊,槐树胡同,在什么地方?”邢薇先前还没有反应过来贾赦说的大舅是谁,又听说商量自己回去住对月,才反应过来说的自己。
“在西南上,因胡同里有一颗几百年的老槐树命名,离天桥倒是不远,很是热闹,”贾赦解释了一下,见那薇似乎不知道邢家搬家的消息似的。
邢薇早在前世就听说过北京城是“东贵西富,北贫南贱,”也不知道这里如何,但红楼梦就是以清朝为北京描写,想来差不太多,尤其是听到天桥二字,那里可是下九流聚集地,想来跟这北京城的格局跟前世差不多少了,想来那里的房子便宜,消费低些才成为邢德全的首选,邢薇叹了口气,“你知道,我家里为了给我置办嫁妆,所有的田地财物都变卖了,要不是我把压箱银拿回去,他们那里能够来住京城,可是若就这么着让他们回去金陵,我也着实不放心,瞒着老爷留他们住下来,是我的不是,还请老爷谅解我这做姐姐的私心。”邢薇没有想过隐瞒贾赦,他在不中用,都能够探听到王家的隐情,自己枕边人的事情会打听不出来?邢薇暗忖,看来以后对贾赦要重新审视一番了,他可不是书上说的什么百事不管,只知道跟一屋子小老婆玩闹的人?
邢氏不声不响的把娘家人留在身边,无非是想多照顾他们几分罢了,不过这似乎跟老太太当初设想的不一样,要不然也不会放着京城的闺秀不娶,给他从金陵老家聘回邢氏。“老太太可没想过你会回娘家住对月,你可想好了怎么回老太太?”贾赦一副看好戏的神情,似乎半分替邢薇说好话的意思都没有。
“这还要想什么,出嫁女儿回娘家住对月,千百年的风俗,又不是从我邢家兴起来的,我还要现找借口不成?老太太这么讲究的人,可不会让人为了这点子事情让人说嘴。”邢薇一边回贾赦的话一边找出自己的嫁妆单子出来看,邢德全在京城安家,虽然特意挑的物价相对便宜的槐树胡同地段,可自古来京城居大不易,那房子也不知道是租的还是买的,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还不能让他和邢忠断了读书上进的路,没有地吃喝都得花钱,一家四口指望两个女人做点子针线能换几个钱,还不得她这个长姐想办法?
可邢薇也只是困在荣国府大院子里的一个女人而已,身为“主子”多做点活都遭人笑话,更不可能出去上班挣钱补贴娘家,只能拿自己嫁妆变卖几个钱先应付一下了。
贾赦了然,邢家的情况他如何不知,早先或许不会理会邢氏的窘况,可经过刚才对于王家的那番话,他改了主意,“我已经托了人给大舅和忠儿找了书院,束修什么的不用你操心,弟妹和二妹那里要是不好安排,你可使人接她们来荣国府。”
邢薇也就听听而已,她才不会把弟媳妇和亲妹妹接到荣国府来,若是真的听了贾赦的话,她弟媳妇和妹妹进荣国府住上几天,在世人的眼里,她妹妹也别嫁人了,第第头上的帽子不绿颜色也不正了。
毕竟宁荣不分家,如今荣国府虽说还好些,可宁国府那边已经有了乱象了。
贾敬的母亲龙氏出自书香世家,他虽说同样因为贾代善常年奔波战场不在家,可在母亲的教导下居然考了个进士回来,算是四大家族下一辈中的“奇葩”,只是龙氏既要教导儿子,还要担心在战场上的丈夫,身体早早的就熬坏了,勉强给儿子娶了个媳妇就去了。贾代善本也受过伤,悲伤过度,身体每况愈下,突然听闻守孝的儿子有了修仙的念头,一口气上不来也去了。
这一下可好,贾敬妻子付氏根本就管不住丈夫,好在贾敬修道不参佛,还肯跟她生儿子,丈夫不顾家,付氏未免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了儿子身上,溺爱的比宝玉更甚,付氏生怕贾珍跟他父亲似的书读多了移了性情,从不拘着贾珍读书,小小年纪就在他屋里就放了人,让他多眷恋红尘些,导致名声早早的就坏了,后来只能聘了自己娘家的内侄女回来给贾珍。
刑薇是知道贾珍还有一个胞妹惜春及续娶的尤氏的,现在贾琏才三岁不到,贾珍和小付氏才刚新婚,贾蓉还没影呢。
话扯远了,贾珍名声坏了那是母子两个自己作的,贾赦这里可就是有心人故意为之了。
就目前来看,贾赦拥有的女人数目在刑薇看来还勉强可以,勋贵子弟像他这个年纪的四个侍妾算不得多,尤其以他子嗣来看,他的女人已经在“同辈”人中是“寒碜”的了,特别需要指出的是,他这四个女人中有三个都是“有来历”的,不是他自己胡乱找的,唯一例外的“红粉知己”在时下人的眼里,还可以令人津津乐道一番并不算是很过份的事。
反正贾赦已经早早的传出了“秽乱”的名声,要不然也不会在京城娶不了好人家女子,最终便宜了邢氏?
“谢谢老爷了,两个第第有了去处已经是千恩万谢了,弟妹和二妹倒不用接过来,要不然还得看人脸色,我也少个地方走动,”两个兄弟的花销可是大头,连学院都安排了,邢薇自然是喜不自禁,急忙起身给贾赦道福行礼,“可让妾怎么谢你?”
“谢我还不容易?”贾赦眯起了色眼,上下打量了邢薇一番,别说,邢薇的样貌别说金陵,就是在京城闺秀中也算是出挑的,尤其她跟时下窈窕纤弱的女子们不同的是,身材健康又知性,虽说出阁时年纪大了些,可也因为此,成长的很是完全,经过人事后,更显得娇艳欲滴,又是个懂得风情趣事的,在那方面也放得开,饶是贾赦经历女人不少,也有些抗不住,竟然有些不敢常到她房里。
老太太打的什么算盘他也略知一二,无非就是打压自己抬举二弟好在荣国府安安稳稳的当她的老封君罢了,所以才千里迢迢的回金陵给他聘了刑氏,他的名声虽说被人传坏了,可也还没有到在京城娶不到妻子的地步,光是投到他面前的帖子都不知凡几了。
张氏本是贾赦祖本就不得老太太的意,要说婆婆儿媳是天生的冤家,贾赦还可以理解,毕竟他眼里所见的,没有几个婆媳是真处的跟母女似的,可张氏和长子的死,让贾赦冷了心,老太太连亲孙子都能舍下,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呢?
要不是为了祖宗基业,要不是挂念妻子挣命好不容易留下的琏儿,他真的想一死了之,再不济学学敬大哥,找一个庙宇出家得了。
贾赦可不想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再想到邢氏是老太太千挑万选给自己找的,心里也泛着膈应,才隔三差五的来她这里一趟。
原以为这女人会嫉妒,使些手段,弄点子事儿出来,不想她竟然欣然受了,半点动静皆无,对于老太太和王氏的怠慢从来也不跟自己说,妾侍们的挑衅也视而不见,似乎自己并不是她在荣国府的依傍,似乎并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来。
看来自己刚才一秃噜出嘴的话一会儿出去就得赶紧安排人去给邢德全和邢忠找书院落实才是,不,还是自己亲自去,免得事情办不成,让邢氏笑话,可不能让邢氏认为自己光说话不办实事的一个人。贾赦可没有发觉,自己竟然开始十分关注起邢薇的感受来。早先不齿邢薇的卖身求荣,如今倒是有一丝的庆幸,幸亏邢氏还是有所求的。
邢薇倒不知道贾赦在如此腹诽她,她倒有一点感悟,既然贾赦不是冷情的人,肯管自己娘家人,自己是不是可以跟他商量一些事情,毕竟自己已经成了邢夫人,原著中邢夫人那么“不堪”也没有见贾赦休她,自己比起邢氏来说,很清楚自己将来的形式,绝对不会拈酸吃醋,就更不可能和离或者被休弃,再者,眼下的邢家还得靠着荣国府才能过点好日子,自己也没有理由现在离贾赦而去,过得十几二十年,邢家也不见得能和荣国府抗衡,······似乎,除了抄家那一刻,这半辈子就得绑在贾赦这棵歪脖子树上,他好自己就好,他被充军流放,自己也落得个家破人亡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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