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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凤对父亲与族长给黛玉挑选的哥哥感觉不错,林远志本是贫寒出身,又得了林如海生前的恩惠,过继来继承族叔的香火无可厚非,而且他的品性着实不错,一个至孝的人心肠总不会太坏,王忠在帮林如海挑选嗣子时,并没有放出风声来,而是暗地考察。更新最快这林远志得了林如海的一些资助后给他娘买下了一个卖杂货的小店,自己也经常帮人抄书作画赚取润笔之资,小日子过的还算不错。当初找到他只说让他出面帮黛玉把嫁妆要回来,他得知黛玉的嫁妆几乎全被私吞后,本是个敦厚的性子却也坐不住,赶着他家那头小毛驴就要进京去。王忠感慨了半天,方和他讲述了自己的计划,让他承了林如海的嗣,这样才能名正言顺的把黛玉接出贾府。若是一般人定是旁敲侧击的问他是否能得些益处,他倒不曾问过一句,反而回家跪在了他娘面前说自己不孝,为了报答恩人决定继承恩人的嗣,帮他照顾遗留下的孤女。他母亲也是一个善良的妇人,听了这话虽心里不舒服却仍同意了他的做法。王忠见他纯孝,便与林家族长商议了,让这孩子继承两房的香火,既不违了他的孝道,又全了他报恩的心。
熙凤从他看黛玉的眼神中,能看的出真正的疼惜与怜爱来,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只听着刘夫人两个说话,自己倒话少的很,说的最多的是劝黛玉“不要哭,有哥哥呢”,熙凤见了这老实人忍不住想笑,却又不能干扰了他们兄妹相见的温馨氛围,只好强忍着。后又听说了贾宝玉唐突黛玉无人拦着的事儿,顿时气的瞪圆了眼睛,粗黑的眉毛拧成了一条,老实人头一次发了脾气:“十四五岁了还在内帏厮混,还扯妹妹的袖子不放。太放肆了!这成何体统?”熙凤还以为他拍案而起,就要前去贾府讨个公道,却不防他虽长的厚道却不是头脑蠢笨憨直的,当下站起身来给王忠夫妇行了深深一礼。道:“若不是世叔一家在京中护着小妹,不知小妹还要受多少委屈。林家是书香门第,最是重礼不过,林家的女儿哪一个不赞是大家闺秀,偏他们贾家一个个做的都是有辱斯文的龌龊事,还自诩为钟鸣鼎食之家。我虽不才,好歹家中还算过的下去,接了小妹回去定会好好的给她备一份嫁妆,将来给小妹选个可心的人家,也不枉父亲对我的恩情。”
王忠急忙上前扶起。埋怨道:“世侄说的哪里话,林兄把女儿托付给我,我正愁着没由头接她回来,正巧你继承了林兄的香火,现在提出来把黛玉接回苏州去待嫁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我想那贾府不会厚着脸皮不肯放人的。但他们私吞下的嫁妆定要要回来,要不回来也要让他们知道,他们这起子没脸的东西一辈子都欠着你们林家的。”刘夫人跟着附和道:“对,对,把我们玉儿的嫁妆都要回来,不能便宜了拿群白眼狼!”黛玉只羞的躲在刘夫人怀里,熙凤则笑着抿了一口香茗。看来,这东风已至,可以开始行动了,想着那日贾府一席人的嘴脸,熙凤心里的小恶魔正在桀桀的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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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便要到二月初九的春闱,黛玉知晓这次考试对林远志的重要意义。所以死活不肯此时回家去讨要嫁妆,只让哥哥好好准备春闱,等考试过后再想这些琐事,林远志正没奈何,偏贾府又来接人。为防黛玉在府里吃亏。刘夫人痛痛快快的把熙凤一起打包带了去,美其名曰“保驾护航”。熙凤在心里学了好一阵的咆哮帝,自己失恋了好不好,偏刘夫人有了黛玉这样的乖巧干女儿,自己这个活泼可爱的亲女儿就成背景墙了。无奈之下,熙凤也得强打起精神,带了几件家常衣服陪着黛玉回了贾府,那些从府里带出来的珍贵玩器、名家字画全都留在了雨花巷,若带回去到时候又是一场争夺战。此时的薛姨妈正闲的慌,在贾府看见邢岫烟生得端雅稳重,且家道贫寒,是个钗荆裙布的女儿,便犯了中老年妇女的通病——保媒拉纤。可惜他就薛蟠这么一个儿子,还早就给她生了个大胖孙子。正在踌躇之际,忽想起薛蝌未娶,看他二人恰是一对天生地设的夫妻,便跟贾母说明了意思。贾母最喜欢这种成人之美的事,当即唤来了邢夫人说了此事,邢夫人想了一想:薛家根基不错,且现今大富,薛蝌生得又好,且贾母硬作保山,将机就计便应了。贾母十分喜欢,忙命人请了薛姨妈来。二人见了,自然有许多谦辞。邢夫人即刻命人去告诉邢忠夫妇。他夫妇原是此来投靠邢夫人的,如何不依,早极口的说妙极。
如今薛姨妈既定了邢岫烟为媳,合宅皆知。蝌岫二人前次途中皆曾有一面之遇,大约二人心中也皆如意。只是邢岫烟未免比先时拘泥了些,不好与宝钗姊妹共处闲语,又兼湘云是个爱取戏的,更觉不好意思。幸她是个知书达礼的,虽有女儿身分,还不是那种佯羞诈愧一味轻薄造作之辈。她虽家道贫寒,父母又是‘酒糟透之人‘,她的二两银子一月的分例要供一两给父母,至使她捉襟见肘,但她没有向别人诉说,只偷偷拿棉衣去典了几吊钱使。而且她之所以同意这门亲事,并不是羡慕薛家的财富,而是因为见过薛蝌,确认他为人稳重可靠,情意暗合,是天生地设的一对。熙凤自见她时,在大观园的小姐群中,她是最穷的一个,而且是依附而来的,但她不慕虚荣,不怨天尤人,不做损害人格的事,过得恬然自得,极象一朵兰花在大观园中幽幽地吐着芬芳。岫烟当衣,碧玉佩等事都可以看出她虽家贫,但为人却丝毫不失傲骨。这天下了一场大雪,大观园中人人都有又厚又漂亮的斗篷毡子,不是猩猩毡就是羽缎羽纱的,十来件大红衣裳,映着大雪好不齐整,就只她仍穿着那件旧毡斗篷,越发显的拱肩缩背,好不可怜见的。知她是个有骨气的女子,送好衣服过去定是不肯收的,遂取出一件半旧的大红羽纱斗篷,让小丫头给她送去,顺便贺她大喜。
宝钗与薛姨妈来瞧黛玉,见黛玉正与熙凤说着闲话。宝钗笑道:“凤姐姐多早晚来的?我竟不知道。”熙凤道:“左右在家里无事,父亲又忙着京里的一些琐事,一时半会也回不了金陵,就过来和我妹子作伴。”黛玉忙让宝钗坐了,因向宝钗道:“天下的事真是人想不到的,怎么想的到姨妈和大舅母又作一门亲家。”薛姨妈道:“我的儿,你们女孩家那里知道,自古道:“千里姻缘一线牵’。管姻缘的有一位月下老人,预先注定,暗里只用一根红丝把这两个人的脚绊住,凭你两家隔着海,隔着国,有世仇的,也终久有机会作了夫妇。这一件事都是出人意料之外,凭父母本人都愿意了,或是年年在一处的,以为是定了的亲事,若月下老人不用红线拴的,再不能到一处。比如你姐妹两个的婚姻,此刻也不知在眼前,也不知在山南海北呢。”宝钗道:“惟有妈,说动话就拉上我们。”一面说,一面伏在她母亲怀里笑说:“咱们走罢。”黛玉笑道:“你瞧,这么大了,离了姨妈她就是个最老道的,见了姨妈她就撒娇儿。”薛姨妈用手摩弄着宝钗,叹向黛玉道:“你这姐姐从小就懂事,我有了正经事就和她商量,没了事幸亏她开开我的心。我见了她这样,有多少愁不散的。”熙凤听说,便假叹道:“我原来不也是我娘的心头肉么,谁知我妹子一去,我娘就疼的跟什么似的,天天对着人家笑的合不拢嘴,我这亲闺女直接就被打入冷宫了。“黛玉笑道:“义母说你小时淘的跟个小子似的,哪有我这般乖巧可疼?”薛姨妈道:“也怨不得她,从小当男孩子养着,不淘就怪了。”熙凤挫败的窝在椅子里哀嚎。
这边又说起了邢岫烟两个的婚事,熙凤宝钗只笑薛姨妈是个爱做月老的,薛姨妈道:“我见他们两个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前儿老太太因要把你妹妹说给宝玉,偏生又有了人家,不然倒是一门好亲。我想着,你宝兄弟老太太那样疼他,他又生的那样,若要外头说去,断不中意。不如竟把你林妹妹定与他,岂不四角俱全?”林黛玉起先还跟熙凤挤眉弄眼的,听后来见说到自己身上,便觉愠怒。熙凤忙将这话岔了过去,“薛大妹妹的事才是要紧的,姑妈不能光替别人张罗着,倒把自己的闺女给忘了,到时候留的大了不得怨您?”宝钗一听也红了脸,非要上来撕熙凤的嘴,一阵笑闹便把这事可岔了过去。熙凤知道薛姨妈是个善良的老太太,也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因见宝玉对黛玉那番痴情,便生了退却之意,这番话语既是打趣也是试探。但此黛玉非彼黛玉,早想跟贾府划清界限的黛玉如何想听到这种**的打趣,不翻脸已经是很不错了。
ps:
月饼,月饼,你快掉下来,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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