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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穆大人并不知道我就是他的侄女婿。”
端午摇摇头:“穆家的人,未必就是我们的朋友。”
“为何?”倪重阳想了想,“你是说,我们的亲外祖父母都已经过世,如今穆家主持家业的是穆老太太,也就是穆风和穆熊的亲娘。可穆老太太并不是岳母大人的亲娘。”
端午点头,起身看着窗外,“是啊,如果穆家的人可靠,娘为何不去投奔他们呢?穆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我爹一家都落难了,而作为我爹的亲家的穆家,却安然无恙,谁又知道穆家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倪重阳说:“这样更好啊,我去给穆风做帮手,取得他的信任,顺便也了解下,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这样会很危险。万一他们知道你和我爹的关系——”端午担心地说。
“端午,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再说了,至少现在,我们也不确定穆家就是敌人,也许我能证明,穆家是忍辱负重,暗中帮助岳父大人呢。要不然,为何知府大人的话听起来,好像他就是给穆家的人效命的?”
端午眼神迷茫起来:“你若是欠下知府大人这个人情,以后怕是要听他的话了。知府大人其实我们也不了解。”
“可是我要给自己一个机会,去了解这整个事件的真相。端午,你放心,我一定会没事的。”倪重阳看来是势在必得了。
窗外,太阳沉落下来,天空暗淡下去。
奴婢们在宅子的屋檐下,点上大大小小的灯笼。
稀稀拉拉的灯光把知府大人的宅子,照的明明暗暗,夜月带来了雾气,把宅子浸润得软滑透明,好像鸡蛋一样圆滑。
一辆酱色的乌木小轿子被抬进来,一个人被扶了出来,树木遮住了他的脸,月光只照出了他的背影。
他走进了知府大人的书房里,然后,奴才们都被屏退了。
纱窗照出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是知府大人,他对着那个人下跪拜了拜,然后,二人一起坐下,灯光暗了,二人的交谈声,谁也听不见。
而此时,倪重阳正在给端午结发。
本来是要入睡了了,要拆发,可是明日一早,倪重阳就要跟着知府大人去见穆风,明天是没时间了,端午就要倪重阳今晚给她结发,睡觉的时候,只要不乱翻身,用钗子固定好,头发也是可以保持的很齐整的。
倪重阳给端午编的是落雁发髻。一束束黑发,在他刚劲的手指间,缠绕旋转,柔软的好像她的肌肤。
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
端午今天让倪重阳为她结发,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不管日后倪重阳官场上经历什么,她始终都会在他身边。从她选择他那一刻起,她就从来没想过要离开他,不管生还是死。
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
倪重阳在心里也念叨着这句诗句。
他怎么会不明白杨端午的意思。
可她越是这样好,他越是不会让她去承担。
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拼尽了力气,保护好他挚爱的亲人们。
一夜无眠。
端午起来的时候,倪重阳已经离开了。
两个青衣奴婢在花园里洒扫。
见端午出来,忙上前说:“倪夫人好,我们老爷说了,夫人你和两位老人的饭菜马上给您们端过来。”
端午点点头:“那多谢你们老爷了。我不用你们照顾,不过,那两位老人还劳烦你们去照顾下。”
“是,应该的,老爷吩咐过了,一定要让夫人您满意。”奴婢们连忙端着水盆子进去了。
端午过来给倪鹏夫妇请安,喂何湘捷吃饭,不在话下。
话说,倪重阳被知府大人带到穆府。
穆府不算大,至少和知府大人的宅子,谢家宅子比起来,算中规中矩的了。
院落设计地是正方正圆,就连房间也是正三阔间,主厅,偏房,耳房三阔,非常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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