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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全称是离去,脸上带着许久不曾有过的振奋,文博武回眸,看向屋内摆设,京中暗流涌动,只怕会不太平了,站了一会儿,乘着雪色,大步去了书房,武定将军府和廖家谢家的事,得重新审视一番,让人备马车,换了衣衫出来,文博武缓缓去了宫里。
武定将军府的事情皇上知道得最清楚,文博武将尤家的钱财全部充入国库,皇上对他极为满意,在这个当口,他问点事情皇上该不会有什么疑惑。
皇上在床上躺了好些时日了,前些日子着凉后身子一直不见好,皇上不愿意见人,听说文博武来了,皇上沉吟许久问旁边的宫人,“他可说了什么事?”
太监脸上徐徐绽放出一抹笑,“博武将军说是好些时日没进宫陪您下棋了,今日得空进宫来了。”皇上对文博武予以重任,宫人清楚皇上会答应的,上前服侍皇上宽衣,慢慢道,“博武将军来的时候没有撑伞,说就等着来您宫殿暖和暖和了,皇上可要见?”
皇上哪会不知晓文博武的性子,无事不登三宝殿,下棋怕只是借口,想清楚了,皇上难得振奋起精神,“前几日南边不是才进贡了一副棋子吗,拿出来让博武鉴别一番。”
宫人朝门口的太监招手,后者转身离去了,文博武进宫殿后,皇上已躺在美人塌上,身上盖着被子,神情专注地望着面前摆的棋局,文博武躬身施礼,“微臣给皇上请安。”
“免礼,爱卿看看朕这副棋子如何?”好的东西要给识货的人才能彰显其魅力,皇上眼里,文博武就是个识货的人。
文博武一动不动,目光落在棋子上良久才悠悠开口,“皇上的东西自然是不差的,有名的玉石山出来的棋子更不会差。”收回目光,顺着皇上的手势在旁边的椅子上落座,“微臣记得皇上上次貌似意犹未尽,哪怕天冷,微臣想到就来了,皇上不会怪罪微臣贸然入宫吧?”
皇上冷哼一声,“你什么性子朕还不清楚,说吧,什么事?”皇上已经取下棋盘上的棋子,悠悠然重新落在棋盘上,抬眸瞅着文博武的睫毛被融成水的雪糊成一团,愈发深邃,“可是有遇着什么事了?”
尤家的事情皇上默认下来,文博武对付奎家他看在眼里,在皇上看来,文博武树敌越多,以后越需要他的庇佑,对他只会越忠心,所以,只要文博武不是胡乱的以权谋私,皇上乐意睁只眼闭只眼,等文博武落下一子,皇上慢悠悠紧随其后,哼道,“朕可给你说清楚了,你要对付谁是你的事,别将篓子捅到朕的跟前来。”
“皇上误会了,微臣不过想陪您下棋而已,微臣哪有那么多人要对付。”文博武下棋速度快,很多时候都是等皇上。
听了文博武的话,皇上抬眸认真地打量他一眼,缓缓道,“你心里有数就是了,下棋就下棋,如果求朕什么事,朕是不会答应的。”皇上毫不客气地落下一子。
中途,文博武没有说什么大事,除去话题一直绕着武定将军府的事上,“你对武定将军府的事情感兴趣做什么?朕好像记得杜家和文家没有多少交集吧?”
“是的,这不微臣才好奇吗?小时候就听过老将军府的名声一直没见过,白白让我祖父捡了便宜,追溯到几十年前,文家在京城只怕是千夫所指吧?”文博武漫不经心地说着,听在皇上耳朵里倒是另一层意思了,老将军喜欢美人,一辈子被身边小妾所累,没有建树,文战嵩和老将军的事他也有所耳闻,想了想,皇上思索道,“杜家老将军确实是个厉害的角色,先皇的旨意就是朕也不敢违背,你祖祖父有没有功勋都是先皇说了算的。”
“微臣心中好奇,前两日听说我本该有两位姑姑,不过很小的时候就死了,长辈的事原本不该过问,可能初为人父,感慨颇多罢了。”文博武声音不高不低,皇上怀疑了会,因着他最后一句烟消云散,道,“你比你祖父明白,你两位姑姑死的时候朕都还是孩子呢,你祖父不如你看得清楚,杜老将军府还曾嘲笑过他,谁知最后杜家却被文家压着翻不了身。”
杜老将军做事杀伐果决,雷厉风行,和现在的文博武不相上下,可能风头太甚让先皇忌惮了吧,有的事他清楚是回事,却是不敢和文博武说实话的,不过依着文博武的聪明才智该是明白些的,好比他对文战嵩就心存忌惮,好在以后将军府是文博武的,倒是不用他担心了,“杜老将军府年轻的时候手里有不少忠心耿耿的人,走到哪儿都让令人闻风丧胆,杜老将军死后,他身边追随的人都没了身影,兔死狐悲,不知道去哪儿谋生了。”说起武定将军府的事,皇上知道得不少,其中最令人称道的还是杜老将军和杜太夫人的姻缘,杜太夫人年轻时是京中出了名的美人,不料嫁给了那样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说起两人,扼腕叹息的多。
“朕记得杜太夫人身子骨一直不太好,可寻着好大夫了?”宫中太医诊治过,杜太夫人的病只能慢慢养着,不过杜将军孝顺,每年都会外出寻医给杜太夫人诊治,否则,杜太夫人只怕也是没命了。
“微臣小的时候就听说过杜太夫人性子随和,可惜也没见着过……”文博武说得云淡风轻,皇上觉着事情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只得顺着他的话说道,“她身子骨不好,比你祖母更不愿意出门,你见她做什么?倒回去三十年她也不是你能肖想的。”皇上忍不住揶揄文博武,杜太夫人当年唯一不太好的就是家世,嫁给杜老将军了娘家才慢慢显赫。
文博武沉着脸,皇上不解,谁知,文博武落下一子后抬眸,眉眼染上了笑意,“结束了,皇上可有什么赏赐?”
皇上低眸细看才知道上了文博武的当,好笑又好气,“和朕说话分散朕的注意,趁机偷偷布局,还是你有一手,这棋子赏赐给你了。”
文博武傍晚的时候才从宫里出来,手里握着皇上赏赐的棋子,目光悠沉,皇上说他也只是见过杜太夫人一面还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看来,他得找机会去看看杜太夫人才是。
文博武有自信,伤文忠文贵的是杜老将军以前的手下,杜家人不让靠近阁楼,他就越是要查探一番,回到府里,文贵已经醒过来了,文博武去书房,文贵脸上有了生气,将当日的情形说了,“我们的人被对方全杀了,文忠底子好跑得快,他想将对方甩掉,不料又遇上了,奴才赶到的时候已经迟了。”
京中有不少宅子,平时都是用别人的名义买的方便他们办事,文忠平时办事的时候都是住在那边,谁知被发现了,幸好没有留下蛛丝马迹,“是武定将军府的人,他们训练有素,文忠晕倒的时候说起了阁楼,至于是什么还得问他了。”
文忠伤得重,龚大夫说要好生修养,文博武垂眸,眼底一派阴暗,“等文全回来就清楚了。”为免沈月浅怀疑,文博武回了屋子,照样等沈月浅睡着了才起身去书房候着,半夜的时候文全回来了,风尘仆仆的模样,“武定将军府戒严,我们的人进不去,没打听到大山的消息,廖家和谢家没有发现异常,您说的二管家也没打听出来。”
这还是文全第一次办事什么都没有查到,想了想,文全疑惑道,“大少爷确定武定将军府有二管家?”下边的人送来消息说武定将军府并没有二管家,文全怀疑是不是哪儿出错了。
文博武眉拧得更深了,大山的为人他还是清楚的,他说了有必然就是亲耳听到人叫二管家,“再去查,再派一批人出去,必要的时候硬闯将军府阁楼。”文博武不是冲动的性子,对方隐藏如此深,只怕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文博武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了。
文全转身退下,文贵蹙眉,“大少爷,要不让奴才跟着去。”
“你不用,守在府里,大少夫人身边再派些人手,那边的事情文韬知道怎么办。”大山没了消息,不知道凶多吉少,廖家和谢家如果有问题还好,没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如果沈月浅没有怀孕的话,杜鹃那里倒是个出口,眼下不是让沈月浅冒险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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