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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浮在半空之中,马娉婷看见身下的整个大都城都在张灯结彩,红色的锦缎铺满了每一条道路,大红的灯笼在街头街尾摇曳着,鼓乐齐鸣,一顶豪华的凤銮从街的一边缓缓出现。
金色的轿顶,金线和红线暗纹交织的轿面,大红的轿座,一只黄金琉璃打造的七彩凤凰在轿顶中央那高耸的细柱上展开双翼,好似要飞腾而起,轿顶的四个角上不约而同地垂下了深红色和淡金色的轻纱薄缦,在轻微的风中静静飘荡。
抬着凤銮的八名轿夫孔武有力,身着红色的劲装,前后上百名的仪仗队和喜悦兴奋的百姓簇拥着銮驾一路前行。
巍峨的皇宫前,凤銮轻轻落下,那头顶金冠的男子昂扬站立在丹樨之上,向着凤銮上的人伸出了右手。
层层纱幔在下一刻被一只雪白的手轻轻掀起,一名头戴珠冠的女子从凤銮上慢慢步出,莹白的东珠在星辰的掩映之下闪烁着点点华光,遮掩住那个女子的面貌,乌黑的发丝在夜晚风中轻轻飞扬。
她轻移莲步,走上白玉的石阶,踏上丹樨,和那个俊美的帝王双手交握。
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看见从凤銮中走出的女子那头漆黑的秀发,马娉婷不住地摇着头,她不懂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认同眼前的场景,她只知道这是不对的,和眼前这个帝王牵手的不应该是眼前这个黑发的女子,这是不对的,那个站在帝王身边的人应该是……应该是……
“星葶!”马娉婷叫嚷着,陡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此时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似的,额头上,鼻梁上。嘴唇下,脖颈边,背脊后满是汗珠,手捂住胸口,她不住地喘着粗气,眼神涣散。
右手手臂突地一麻,马娉婷打了一个冷噤,猛地回过神来,些微恍惚地抬头,帝鸿懿轩、贝铭。还有翼,螟,驰。冀和一个戴着笑脸面具的奇怪的人全都围在她的床边。
一醒来就见到这么多人,加之刚刚那令她十分不舒服的梦境,马娉婷有些怯怯,“你们,你们干什么都围在我这里?”
听见她开口说话。帝鸿懿轩总算是吐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她汗湿的额头,全然不在乎那满手的汗水,严肃道:“丫头,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
“两天两夜?”马娉婷重复了一遍,不会啊。她在梦里只是跟着那一男一女到处走了走,看了看星星,然后就是一场让她莫名其妙的婚礼。连半小时都没有,怎么可能是两天两夜呢?
见她一脸不相信,帝鸿懿轩打开房间里的电视,节目主持人清晰的日期播报声明确地告诉马娉婷她的确是陷入了两天深沉的睡眠。
“而且你还不断地发着汗,不停地皱眉。叫唤,”帝鸿懿轩温柔的把她汗湿的鬓发捋到耳后。继续道,“刚刚你就是突然叫了声,然后就醒来了。”
叫了声什么,帝鸿懿轩这句话吸引住了马娉婷的注意力,那些脑袋中纷繁的画面,杂乱的思绪好像瞬间被这句话梳理了一番,渐渐沉淀下来,“星葶”,她喃喃道,这个名字让她觉得好熟悉好熟悉,她一定是认识这个名字的主人的。
“什么‘星葶’?”帝鸿懿轩听见她的喃喃,不禁开口问道,“丫头是不是记起什么或者是想到什么了?”
想到什么,听到这句问话,马娉婷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银色头发女人的形象,但是面容还是那样的模糊,不知为什么,她梦里所有的场景都无法看清那个银发女子的容貌,只是恍惚中觉着自己一定是见过她的,星葶应该就是她的名字。
轻轻看了眼帝鸿懿轩,马娉婷摇了摇头,直觉反应现在还不是说出来的时候,自己还有还多事情没有弄清楚,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自己胸口的这颗翠珠为什么会吸收自己的血液,为什么会对梦里的那些人有这么多的情感波动,这一切都太不寻常了。
她以前也会做梦,但是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恢弘而瑰丽,断续却完整,就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而她就是那个见证人,这种感觉既新奇又危险,却让她不能自拔。
摇了摇头,马娉婷回答地很随意,“只是做了个梦,梦到了很多星星,很多人,但现在醒来了,梦里的一切我反而都记不清了,很模糊。”
“是么?”听着她的回答,帝鸿懿轩声音微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却没再多问,“醒了就好,饿了吧,来,先吃点东西。”
从桌边拿起一只都用热水保温的白粥,帝鸿懿轩舀了一勺,送到马娉婷的嘴边。
微微咬了咬唇,马娉婷眼睛在床边扫了一圈,见贝铭那一行人的眼睛都直直地盯住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张口,便伸手想要自己拿着碗勺,不料帝鸿懿轩却坚定的把勺子送到她的嘴边,眼睛透漏的意思是一定要让他亲自喂食。
鼓了鼓脸颊,马娉婷在内心伸出狠狠揉了揉自己的娃娃脸,暗骂道:马娉婷,你这是害的哪门子羞啊,你才一个初中生,难道还以为人家帝鸿懿轩真看上你这个小屁孩子不成,就算要看上也得你成年以后吧……什么跟什么呀,不是这个好不好,应该是他现在对你的关怀完全出自于一个老师对受伤的学生的照顾,这些人的围观就当做是自己在给他们演戏好了,不要想歪了,不要想歪了……
这么催眠着自己,马娉婷真就“啊”地张开小嘴,“啊呜”一声就把那勺子粥给吞了进去,然后便等着帝鸿懿轩的下一勺,本来有些朦胧的气氛就被她毫不妩媚的吃相给生生打破,站的离帝鸿懿轩最近的贝铭那张冷漠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纹,心中狂汗:看来自家少爷应该只是心疼这个马娉婷,要说有什么别的感情,他看着那副吃相,也该全部消失了。
而翼,螟,驰,冀和那个带着嬉笑面具的男人也是齐齐身躯一震,还好还好,这吃相,果然还是个孩子啊……自家少爷应该不会重口到辣手摧幼的地步。
轻松的气氛只维持到了帝鸿懿轩手中的那碗粥悄悄见底的时候,下一刻,被帝鸿懿轩方才打开的电视里此时播报的消息让马娉婷的心顿时冻成了一块冰。
“据本台消息,人称上京四大家族的卢家最近爆出惊天丑闻,一别离家十年之久的卢二小姐卢芳突然回归,为了家产之争,竟然于一周前迫害了作为她关门弟子的一名初中学生,大家应该对五天前中央大道上那场惊天地、动鬼神的连环车祸案已经如雷贯耳了,据可靠人物线报,这场车祸的人为制造者就是这位卢芳小姐。
可是当警官到卢家想要请卢芳小姐去做客的时候却被她严词拒绝,并不承认那场祸端是由她而起,交警大队说是要收集证据,此时暂且不提,但这两天所发生的另一件事情却的锋利的矛头再次对准了这位卢芳小姐。
卢芳小姐的爷爷卢岳林同志,是首都音乐学院的董事长,可就在日前,卢岳林同志却是突发急症,可谓是警方,首都医院各方皆惊,据当时去卢家抢救的警员和医务人员所述,卢岳林同志的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所有的文件,印章全部被偷走,而卢岳林同志自己也是昏迷不醒,头角血流不止,根据当场的各种痕迹,警方初步确认犯罪嫌疑人就是卢芳小姐,可惜的是,当警方赶到之时,她已经畏罪潜逃。
在此,因为各种原因,我们没能拿到卢芳小姐的照片,但首都的警方希望广大的市民朋友能够携手合作,但凡看见有陌生的女性在外间流荡,及时报案,以求能够使车祸中丧生的那个可怜的孩子和其他受到伤害的人得以安宁,谢谢大家。
欢迎大家收看今日热门话题,接下来……”这之后的话,马娉婷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她双手狠狠搅住被子,摇着头,叫嚷道:“不会的,不会的,卢老师不是凶手,她那么重感情的一个人,怎么会对卢爷爷动手,这个人说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丫头,镇定一点,安静一点,”帝鸿懿轩扒开马娉婷揪紧的双手,握在手中,沉稳的声音在马娉婷耳边响起,“越是危急的时候,你越是要保持镇定和清明,这样才能快速地分析局势,找到有利于自己的方向,然后切入;发脾气、责备和叫喊除了让你的情绪更加激动,头脑更加紊乱之外,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那低沉醇厚的声音就像是一只抚慰心灵的大手,慢慢让马娉婷镇定下来,深深呼吸了几口,马娉婷啐了自己一句关心则乱,自嘲的一笑,“真不知道是什么人置我于死地还不够,还要揪住我这个在他们眼中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去迫害别的人,什么时候我的魅力居然变得那么大了,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他们的目的可不仅仅是你或者你的卢老师,他们的胃口哪能只这么小一点儿。”帝鸿懿轩听着马娉婷的自嘲,轻笑一声,淡淡道。
听见这话,马娉婷抬头盯住帝鸿懿轩,目光灼灼道:“帝鸿懿轩,你是不是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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