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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动。惊动了怀里的云裳,感受到秦雷身上地紧绷,这才想起他保持一个姿势半夜,定然是身体僵硬难受地。想躲在毯子里给他按按,这人身上却甲胄齐全,下不得手。只得蚊鸣般道:“人家下来吧……”秦雷呵呵笑道:“不用害羞,他们都如我兄弟一般。没有人会乱嚼舌头地。对不对啊?”这话却是说给周围卫士听的。卫士们轰然答道:“对!”齐刷刷地声音,却带着几分笑意。哪有这般安慰人的。却要羞死了,云裳紧紧攥起小拳头,轻轻敲在秦雷胸甲上,轻声娇嗔道:“不理你了……”说着,修长的双腿一弹,便从秦雷怀里脱出,轻巧地落在地上。也不停留,几个起落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一脸得意地望着云裳娇羞而去的背影,秦雷这才微笑道:“过来吧!”石敢凑过来,恭声道:“战况出来了。”秦雷沉声道:“说。”“因为很多血杀被炸成灰烬,所以只能估计此役杀敌五百余人。其中二百人死于王爷的神弹,其余三百人是咱们弟兄杀光的。”“你小子,先报喜后报忧。说说损失吧!”秦雷淡淡道。其实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能把五百血杀悉数留下,就已经达到了目地,相信此战之后,血杀的凶名便会转移到自己头上了,任谁想对付自己。都要好生掂量掂量。“咱们折了一百三十七位弟兄,伤了十七个,都不重,”顿了顿,石敢又沉重的补充道:“死伤地基本上都是黑衣卫……”那些刺客的武器剧毒无比,只要擦破点皮,便会浑身抽搐,不到十息便气绝身亡,根本没有机会施救。那十七个伤号却是没有被武器伤到,而是碰伤撞伤之类。对于这个数字。秦雷并不意外。但听到之后心中还是一揪一揪的,他沉重叹息道:“三成黑衣卫就这么没了?”黑衣卫乃是秦雷的骨干。只有最忠诚、最勇敢的卫士才有资格入选,入选后除了享受更高的待遇之外,更重要的是,可以在秦雷言传身教下学到很多东西。而且秦雷的大小军官一概出自黑衣卫系统,所以说黑衣卫是秦雷卫队菁英所在,未来军官地摇篮,是毫不夸张的。此时一下子去了三成,怎能不让他心疼。良久,秦雷长叹一声:“痛杀孤王矣!”这才恨声道:“这笔血债是要连本带利讨回来的!”“血债血偿!”石敢坚定地回答道,作为黑衣卫的首领,他的难过不亚于秦雷。“血债血偿!”所有人齐声喝道,声震云霄,惊天动地。“王爷,我们下一步去哪?荆州府还是襄阳府?”报仇是未来地事,现在的每一步还是要走好。“都不去,我们去襄阳湖。”秦雷坚定道。“全军掩去行迹,昼伏夜行,不许被人发现,悄悄回到襄阳湖。”石敢也不管秦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恭声道:“遵命。”等云裳换上小兵装束羞羞的回到队伍,一行人便往西南一百里方向的襄阳湖行去。其实这段路,骑兵赶紧点,一天就能到。但秦雷果然让队伍白天在山林中休息,晚上才悄无声息的赶路,硬生生走了三天,八月初十的凌晨才到了雾气中的襄阳湖水寨。当石敢前去通报,说秦有才家中来人,把黄胡子叫出来与秦雷见面时,看到他惊喜万状的样子,秦雷便知道,自己所料不错,南方又乱套了。趁着雾气,秦有才悄悄把秦雷一行放进寨去,便吩咐亲兵营关闭水陆寨门,不许任何人出入。待把秦雷请进中军营房,关上门,秦有才这才扑通跪下,长舒一口气道:“我的祖宗啊!您可算回来了,您要是再不回来,这江北山南可又要打起来了!”秦雷把他拉起来,温声道:“有你们在,就是反了天,孤也能把他正过来。”说着又自信笑道:“更何况,南方地天,也翻不过来。”见秦雷如此沉稳,秦有才欣慰道:“王爷一回来,末将心里立马就踏实了。”说着先请秦雷洗把脸,吃口饭,便把这些天,两省发生地事情娓娓道来。秦雷一听,怨不得秦有才如此着急,两省,或者说是复兴衙门所在的荆州府,确实是开了锅了。事关复兴衙门存亡荆州城最大最豪奢的宅院,胥宅中。后花园,胥老爷子在细心的摆弄几盆花草,原本他是不喜欢这些的,但自从五月间的那些事情后,他便爱上摆弄这些花花草草。这在荆州城的儿子们看来,老爷子是要开始颐养天年了。其实他只想借着伺候这些花草,修养下性子罢了,没看到后辈挑起大梁,他又怎么歇的下呢。听到外面隐约传来的争吵声,胥北青轻叹一声,他知道,自己当初把复兴衙门常议的位子给了长孙胥千山,让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很不满意,不敢在他面前闹,就整日里无故刁难千山这孩子。老爷子为了让自己长孙能尽快成长起来,接下胥家的担子,便硬下心,躲在这花花草草中,冷眼旁观几个儿子跳梁小丑般的表演。让他欣慰的是,千山年纪虽小,但少年老成,不骄不躁,既不与几个混账叔叔争吵,坏了胥家的面皮。也从不对他们的无理要求让步,损了公中的利益,确实已经有了点洋洋大家、含威不露的气度,即使是胥耽诚,二十岁时也没有做到这一步。但今日他听到了胥千山愤怒的声音:“不行,绝对不行!说什么我也不答应!”老头子无声轻笑一下,发发火也好,才二十就不温不火的,跟个小老头似的。胥北青虽然把自己藏在花草里,但一刻也没放松对外面世界的关注,反而因为跳出繁杂地日常事务。更有时间去思索,对事情看的更通透起来。一切还要从那位在南方呼风唤雨的王爷说起,自从他带兵北上平乱,好消息便一个接一个,今天收复夷陵府、明日收复当阳府,转眼又解了襄阳湖水师的围,再过得几天。弥勒教逆贼便被包围在襄樊一带,平叛指日可待。那些日子确实有如梦幻般。喜报一封接一封,往往是这边刚贴上,那边的又到了,整个荆州府沉浸在一片喜庆振奋的气氛中。在复兴衙门的筹措下,有钱地纷纷捐款捐物,没钱的就出力气,加入民夫队。往前线运送粮秣物资,但求让镇南军将士吃饱吃好,早日光复全境。人们感到一种希望,前所未有地希望,无论是街头巷尾,还是茶馆酒肆,人们都在大声议论着战后如何如何,将来怎样怎样。随着战事的顺利进行,人们的这种期望便更迫切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男人为大家描绘了一副无限美好的前景。他说到那时,富饶的南方将是一个声音,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她,到那时。所有的门阀家族都可以在大秦抬起头来,不必自卑于北方,不必担心自己的东西被人抢夺。他说到那时,美丽地南方将是百姓的天堂,只要辛勤劳动,就一定有衣穿有饭吃有房住,到那时,再也不必担心强盗闯入家园,夺走你可怜的一切。他还说,到那时。南方将在他的带领下走出南方。走向神州,甚至是神州以外的地方;到那时。南方的士绅将获得无上荣耀、无尽的财富和更崇高的地位,南方地百姓也能过上更好日子,甚至成为未来的士绅。所有人都陶醉在他编制的梦中,所有人都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大干一场。所以复兴衙门说,大家回家吧!去收夏粮、抢夏耕吧!虽然那里还不太平,但只有你们回去,才不会变得盗匪横行。难民们便收拾起为数不多的几件行装,跟着各自府县的士绅回去了。所以复兴衙门说,百姓需要休养生息,请所有的士绅今年田租全免,明后两年皆减半时,士绅们在沉默后便答应了。虽然原本他们是想多收些租子,好歹弥补些损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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