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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东林这句话,完全是下意识的,当然,宁远刚才那句话,也是下意识的,可是听在谭东林耳中,却直接让他一惊,等这句话出口,他才猛然间醒悟,抬起头吃惊的看向宁远。
此时的谭东林不像是胸有成竹的大师,也不像早上笑眯眯忽悠人的神棍,而是眼睛圆睁,紧紧的盯着宁远,好像和宁远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刚才谭东林被宁远的话惊醒,这才冒出那么一句,但是这个时候他已经回过神来了,刚才的话要是什么德高望重的杏林名医说的,那自然没什么,可是出自宁远这么一个二十出头的小青年的口,那绝对难以让人淡定。
秦家老三的情况,那是喜极开窍没错,是人突然间遇到了天大的喜事,一时间无法承受导致的,就好像范进中举一样,轻微的可能导致疯狂,严重的就会一直控制不住笑,最后死亡。
治疗喜极开窍,除了用药物之外,还可以用别的办法,也就是宁远说的,给他来一个天大的打击。
这话说起来简单,但是真正能想明白的人却不多,最起码谭东林自己之前就没想到,被秦家邀请去的那么多名医,就都没想到。
虽然这个道理不是多么深奥,但是人的思维局限就导致关键时候转不过弯来,当时在秦家,谭东林主要斟酌的就是药物治疗,当然也想过心理开导,却没有宁远说的这么直接。
如宁远所说,要是谭东林给秦家老三秦朗诊断一个绝症,就不信这小子还能乐得出来,虽然不至于当场见效,但是这种担忧,这种恐惧,这种抑郁就会慢慢的席卷他的心神,让他从大喜中恢复过来。
这个道理谭东林懂的,所以才会拍大腿,暗叹自己怎么没想到,可是等反应过来,这是宁远说的,他就不能淡定了,要想明白这个道理,可不是懂得生活常识,人情世故就可以的,还需要精通医理。
宁远被谭东林看的发毛,呵呵一笑道:“谭老,您这是,我们可没仇啊。”
谭东林这才恢复正常,伸手一拍宁远,笑骂道:“没看出来啊,你小子竟然深藏不露,怪不得早上把我噎的够呛。”
“什么深藏不露,就是从小学医罢了。”宁远淡淡一笑,然后摆手道:“谭老,我就先走了,不耽搁你救人,改天有时间,我再登门请教。”
宁远也知道,老头这会儿是没什么兴致了,秦朗还在哪里扔着,老头要是不知道办法也就算了,知道了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他和老头是隔壁,以后有的是机会闲聊,对于老头这么一位中医名家,宁远还是很喜欢的。
宁远要走,谭东林却不依,拉着他道:“这怎么行,办法是你想出来的,我怎么能居功,我看啊还是你跟着我一起去”
“不用了。”宁远笑着道:“这种事,还是要德高望重的您出面才能,要是我出面,告诉秦家老三,他患了绝症,这小子不见得信。”
谭东林笑着点了点头,想了想确实在理,要想让秦朗相信,自然要有权威人士出面,宁远一个毛头小子,确实分量不重,即便是他,过去也要先和一群医生商量,让众人配合,这才道:“好,我就先去秦家,改天我们再聊。”
说着话,目送宁远离开,谭东林就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不多会儿,刚刚开走的两辆车又迅速的折了回来。
这时,宁远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泡了杯茶,坐在客厅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随意的看了一会儿,他又关了电视,起身上了楼,从自己的行李箱里面拿出一幅画,在二楼大厅正中央的八仙桌前面挂上。
这小公寓的布局和家具也都是古风林的风格,很是和宁远的胃口,宁远挂好画,就站在八仙桌前面,仔细的盯着面前的画看着。
面前的画上面是一个人,一位头发花白,胡须很长的老头,老头穿着一身宽松的道袍,随意的站着,看不出丝毫的仙风道骨,不过眼神却很是犀利,也不知道是画画的人水平高,还是老头本人就是如此。
在八仙桌面前站了一会儿,宁远又找到一个香炉,放在画像前面,拿出三根大大的香点燃,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把香插在了画像前面的香炉中,轻声道:“师傅,徒儿已经离开道观了,来外面长长见识,您的衣钵我尽量传承下去吧。”
说完这句话,宁远深深的吐出一口气,一时间觉得心中有些烦躁,又起身回到了房间,从行李箱中翻出一个蒲团来,拿出来放在八仙桌前面不远处,盘膝坐了下去,眼睛紧闭,一动不动,就像是老僧入定。
宁远这一坐,就是两个多小时,等到他睁开眼睛,外面的天色已经微微有些泛黑了,他回身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吊钟,已经是下午六点半了。
拍了拍裤腿,站起身来,宁远再次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低声道:“怪不得师傅说修习秘法,还是要在名山大川,果然如此啊,城市中空气污浊,人气汇聚,果真难以修行。”
说过这句话,他才迈步向楼下走去,刚刚下了楼,一个老头就笑呵呵的迈步走了进来,老头年纪不大,约莫六十三四岁,身穿一身休闲唐装,脸上带着笑眯眯的笑,正是谭东林。
看到宁远从楼上下来,谭东林就笑道:“我听说你一下午都没出去,估摸着还没吃饭呢,过来招呼一下,一起过去?”
“好,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宁远也不客气,笑着点了点头,和谭东林一起出了大门,来到了隔壁的小公寓。
他们两家说是隔壁,其实中年还隔着一个草坪,这个地方可是上江市的一处豪华住宅区,所有住户都是单身公寓,说是公寓,其实也算是别墅了,不过建筑风格有些陈旧,看上去有些年份了,四周的绿化很好,空气也很清新。
五分钟之后,宁远就跟着谭东林进了谭家的大门,谭家的这个屋子,比起宁远的住处那可是大了不少,入门就是一个大院子,里面种满了各种花花草草。
宁远四下打量一番,笑道:“谭老也懂风水,这屋子里面的布局,应该不是出自外人之手吧?”
“略懂一点,看过几天周易,算是外行,胡乱弄得。”谭东林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道:“你应该是这方面的行家吧,今天早上我算是班门弄斧了?”
“呵呵,算不上,说真的,我还要感谢您老呢,您老要是早上不提醒,我还真没有意识到,自己有血光之灾。”宁远笑道。
谭东林再次一愣,有些吃惊的看着宁远道:“真的被我说中了?”
看得出,他早上确实是忽悠人的,这个老头子,身为名医,倒是还有点神棍的潜质,爱好广泛。
宁远点头道:“嗯,说中了,我初来上江,就挡了别人的财路,遭人惦记了。”说着话,宁远摆手道:“算了,不说这个了,我可是真有些饿了。”
“哈哈,那先吃饭。”谭东林呵呵一笑,一边请着宁远往里面走,一边道:“闹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宁远急忙道:“哈哈,倒是我失礼了,我叫宁远,今天就叨扰谭老您了。”
“宁远,宁静以致远,好名字,好名字。”谭东林呵呵一笑,两人继续往进走,刚刚进了客厅,就迎面碰上一个人,这人看到宁远,先是一呆,然后捂着嘴巴,伸手指着宁远,吃惊的道:“怎么是你?”
宁远看清楚对方,也有些意外,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熟人,他在上江市熟人还真不多,面前这人不是别人,赫然就是他昨天在江氏集团大楼招呼人家拿清水和红枣的那位女职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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