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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临走前挑衅的看了邢薇和贾赦一眼,虽说十分肉疼她压箱子底的极品黑珍珠,若不是她嫁来荣国府,又是死缠烂打的跟家里讨要,怎么会到她手里来?可相对于关禁闭来说,自由还是可贵的,那东西虽然金贵,可不过是一颗珠子而已,让老太婆先保管几天,早晚还不是她的东西?
贾赦自认为自己是有身份的人,才不会跟她计较,邢薇知道张老爷子在下极大的一盘棋,王氏哭的时候在后头,也懒得和她较劲,只有王氏在看到邢薇和贾赦的无动于衷之后,冷哼一声,很是傲气的走了。
贾母叹了一口气,老大这是真的有了底气了,搁在往日他早就跳起来了,这个王氏也真是欠收拾,都这样了,还不知道收敛。
可是贾母也不好如何处置王氏,王氏一旦死了,张家的炮火就会转移到她和贾政身上,···其实已经波及到贾政了,可贾母还是心存侥幸,最少留着王氏,还有王家可以帮忖贾家,王氏若真的出事,贾家可是这个援手都没有了,说不得还得多个仇家。
看到贾赦和邢薇还肯来给她贺寿,贾母提起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一些,贾赦到底心软,可惜······。
史鼎眼馋的看着贾母手中的珠子,顿了一下,过去就把邢薇身后红钥手里捧着的礼物给掀开,见不过是一件毛茸茸的衣物,很是失望,又要动手去揭贾赦的礼物,贾赦不等他动手,自己揭开了道:“不过是个鼎,我看老太太打算修佛堂,刚好用得上。”贾赦到底气不顺,暗讽贾母包庇王氏只罚她跪祠堂。
贾母尴尬的笑了笑,“老大有心了,”史鼒似乎觉出了贾赦母子之间暗潮汹涌,他自小身体不好,心思比兄弟们敏感许多,看了贾赦一眼,不明白表兄为何在姑妈大寿提起什么佛堂,另外姑妈待表兄的态度也跟往常大不相同,似乎有些惧怕巴结?“姑妈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想要修佛堂?”作为娘家嫡亲的大侄子,自然时刻记得替自家的姑奶奶撑腰。
“没什么,没什么,”贾政却在一边接了话,“母亲不过是突然想起来的,修不修的还没有决定呢,······”语焉不详,十分有些引人遐思。
“二表哥,我不过是问问,老太太虽说年纪大了,可还没有到吃斋念佛的年纪,”
“怎么?大表弟害怕我欺负了老太太?”贾赦冷哼一声,“你可别忘记了,那可是我‘生母’,你有我跟她亲近?”贾赦到底是破了功,自小史家兄弟因为贾母的关系,向来跟贾政亲近,只史鼎最小又淘气,大人不让做的事情偏要去做,所以每次来,总要找机会跟贾赦“勾搭,勾搭”,因处的多了发现,这个表兄除了会玩些,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为何他的姑妈和父母们都视贾赦为洪水猛兽般不肯让他们去亲近?
史鼎果然出来声援贾赦:“姑妈喜欢就行,大哥你管那么多闲事儿干嘛,大表哥是姑妈的亲生儿子,还能欺负了姑妈不成?”大表哥都被赶到马厩去住了,你还没有眼色的说姑妈被人欺负了,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史鼐也劝他大哥道:“咱们是来给姑妈祝寿的,高高兴兴的多好,你没事提这些事情干嘛?”大哥从小身体不好,喜欢读书,书读多了人也傻了,看不清形势,贾赦明显是被欺负的那方,从小到大,见到的还少了?在姑妈的寿宴上撒撒风有什么关系,若是真的没有丁点脾气,那还叫人吗?再说毕竟这只是小事,自家有什么立场跟他张目?
“礼物也送了,寿也贺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贾赦却还是惦记着玻璃作坊的事情,从小到大被人品评过多少次都记不清了,不说别人,就是眼前这三个表弟,舅父舅母就以他为反面教材处处惊醒敲打。
都说亲舅如父,就算是自己有父母教管,可若是你当舅父,舅母的平时见到外甥淘气也督促管教一下,气的狠了,拉来打一顿也不是不可以,听不听的是一回事,好歹也算是尽了你的一份心,得到懂事的时候,自然会承你的情,可他这些舅父,舅母可好,避的远远的不说,还明朝暗讽的耻笑他,好似他如瘟疫一般,造成这三个孩子牙牙学语时期就瞧不起自己,贾赦不止一次的想,自己在混账,又没有闹到他们家去,犯得着让他们比如蛇蝎吗?
贾赦才不愿意跟这些人搅合在一起,自己如今可是跟圣上搭伙做买卖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可不能耽误了。
“大表兄,你不要太过份了,”史鼒是真的怒了,他们哥仨来给姑妈祝寿,整个荣国府冷冷清清,若是没有打算过倒也罢了,毕竟也不是什么整生日,可许多天前他们都接到帖子了,荣国府应该是有准备才对,可现在呢,不说小戏没备,就连他们这长子,长媳的都得三请四催的才过来给亲母拜寿,这倒也罢了,为何非要在贺寿的时候提什么佛堂?
那有亲子盼望自己母亲进佛堂的,这不是不孝是什么?姑妈可是史家人,他们史家人丁兴旺,女儿也不少,若是让人知道了他们史家的男人对姑奶奶的遭遇坐视不管,回头还不让人耻笑?
就连史鼐也急了,拦住贾赦道:“今天可是姑妈大喜的日子,大表兄有什么事情非得这会儿去办,你走了算是怎么回事?你可是一家之主,你不是要留在家里招待客人的吗?”史鼐也是生气了,他哥轴就轴吧,倒也没大错,那有在母亲生日的时候暗示自己母亲该上香拜佛的,也就是大表兄这样不着调的才办的出来这样的事情。
“笑话,你们见过住马棚子的一家之主吗?你们上门可有谁想起来先去见见我这个一家之主,可不是谁住正堂你们找谁,在你们眼里,那才是一家之主吧?”贾赦一甩袖子,“爷还有要事要办,才懒得理你们。”贾赦似乎要把多年的郁气都发散出来,直把这些年被史家人的怠慢都发了出来,爷如今可是有底气的人了,还在乎你们?
贾赦说的却是实情,不仅他住在马棚子里,连史家来人,也没有人先去他那里过一趟,都是直奔贾母处,当然,到贾母这里必须先进正堂荣禧堂,可不就是先去“看”了贾政?史鼐憋的脸红脖子粗没的话说,史鼒憋了半晌才道:“真真是不可理喻。”
“算了,也是我的不是。”贾母叹了口气,招呼史家三兄弟道,“你们且自便吧,不用陪着我这个老婆子,省的不自在。”若是往常,史家三兄弟自然就各自找个去处待一会儿,史鼎一般去贾赦那里,史鼒和史鼐多半会去找贾政看书、聊天,他们几个年纪相差相对小些,平时也读过几本书,多少能够聊几句。
可刚才贾赦说了那些,他们自然不好再跟贾政一处了,史鼎虽说依旧坐不住,可两位哥哥刚跟大表兄起了冲突,他在没有眼色也看出来事情不对,自己拿不定主意,跟着哥哥们总是没有错的。
姑侄几个默默的坐着,实在是相对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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