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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莽林迷影 第一百三十二章 叶梅园子下吊篓（第1页）

“这酒真香，阿婆到底怎么挖出来的，很多吗？要是就一坛，那不是让我们几个喝了怪可惜的？”

“要是早几年，你们就是给阿婆下跪磕头，都别想沾一口，现在是族人都没了，恐怕这个鲜羌族也到头喽，留着难道要埋棺材里？能遇到人，就喝了吧，人多的时候，酒稀，就贵，人少的时候，人就贵了！”阿婆亲自给山魈和我倒了小半碗，我刚才就是在坛子口一闻，这会酒出了坛子，碗就在自己嘴边上，那味儿简直浓香浓香的，就像是满园百花齐开，一刀风整整卷入所有的香塞进鼻息。

让我有种享受不起，要流鼻血的冲动，但是终究没有，随即第二口闻下去，人就贪恋上瘾了，好像要迫不及待的加快呼吸频率，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当时脑海中有过一个念头，这酒好像跟大烟一样，让人容易上瘾。

“可不能这么喝孩子，要缓一缓，先散散！”阿婆见我就要端碗喝，阻止到。

“哦，这酒真不知道是什么酿造的，味儿这么特别，就像大烟！”

“这酒，阿婆第一次喝的时候，就那么一小口，人就飘了，跟升天似得，但是打那后，阿婆的身子骨可比谁都硬朗，知道为啥阿婆让你们喝吗，因为要真去老光棍摊子，喝了这酒才行，要不，黄河水里的东西哪一样也不会放过你们！”

“为什么？这酒怎么挖的，这么厉害？又是啥酿造的，还有黄河水里都有啥东西？阿婆你快点讲讲吧！”

“恩！”

接下来我把阿婆的话整理了一下，因为我们断断续续的好奇，提问，对话支离破碎的，但是整理一番，也算是能囫囵起关于这挖到种宝人种下的宝酒这段了。

原来上个世纪六十年代，这段黄河又赶上清理淤泥，一般其它地儿清理都是上头派来人，但是唯独这段，一直都是鲜羌的族人来做，因为这段流域有些不同寻常，历史记载每次关于这段的清理都要发生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情。

当时鲜羌族正是旺盛时期，族上纯壮丁就百十来人，大家一听也就百十个号人，肯定不屑，可是这鲜羌族，人口能这么多已经是壮观了，因为这个族都是黄河边上的手艺人，世代纯族人之间婚配，拒绝外族人血液注入，这也是为了保证不同手艺的传承，据说捞尸人这门手艺人并不是谁都能干的，猛子之前就说了黄河边上捞尸人，种宝人这些手艺人，阿婆说其实很多，还有淘金人，采玉人。

沙里淘金，而黄河最不缺的就是沙，这黄河几重厚的沉沙中可是埋藏着数不尽的金，这淘金人自然就有，再说这采玉，传说这黄河下有一条玉带，天上有七彩虹，这水中也有七彩玉，而采玉人必须是未婚男子，因为玉是世间之灵物，沾染了欲俗就跑了，所以非得是未婚人，可为啥还要男子呢，原来这七彩玉带子传说是天上的七仙女舞的七彩绸掉入了人间河，最后被黄河沙打磨成的。

这几样是大的手艺人，还有一些小的，可以说鲜羌族就是很多大大小小的黄河手艺人组成的杂族，这些手艺看似有分类，其实也都是相互依存的，就比如这捞尸人，刮取的尸绣可以用来测种宝人的空手印，而这七彩玉带子又跟黄河暗道有关联，那些淘金人也经常淘金的时候淘到其它东西。

但是每次这段流域的清理，大家伙都要出力。

当时为啥又要进行一次大清理呢，因为本来八阶的堤坝，已经一半都是淤泥了，足足下边沉淀了四个阶的黄河沙，这是多厚！

当时祖上百十个壮丁先是从叶梅园子开始，因为叶梅园子有参天的梅树，这树名字跟梅有关系，可实际跟梅扯不上边，就是因为树干上满是梅花瓣一样的纹理而得名，这树当地人还有个说法是开花不在枝头上，这个说法的意思是这些树干的梅花瓣其实就是叶梅开的花，而实际上呢，也不是，有人见过叶梅真正开的花，满树的叶子有一年全部变成了花瓣色，一个个就像是绽放的梅蕾，所以才有个叶梅的名字，而且这叶梅树生的又高又粗，而且叶梅树有个特点，就是主干跟枝干都粗，当时为啥大家要从这段入手呢，就是想借助叶梅树干的优势，把吊篓子用绳索吊到叶梅枝干上，绳索这头有个壮丁负责拉放，那头篓子里站着另外一个，等把篓子放，放到淤泥里，就开始挖，挖了就往篓子里装，等到半篓子的时候，那头就负责吊上去，上岸，卸下这些，再继续。

这是最原始也是最保险的方式，因为淤泥就像沼泽，人根本不能落脚，直接就陷进去了，而这段不断的挖，其余地方的淤泥会缓缓流动，又根据地平线均匀分配余下的淤泥，自然会继续补充到这段，所以大家只要一直在叶梅园子蹲点挖，早晚能清理了这一整个大段古道淤泥。

当时阿婆还年轻，她们这些妇道人家有的就围在摊子岸边打下手，帮着把卸下来的淤泥用推车往别处推，这些淤泥可不是垃圾，大家都推到事先安排好的荒田里，到了季节当化肥施到地里，很长庄稼，那是好东西。

还有的就是负责扒拉，因为每次清理都能从这些淤泥中捡到宝贝，当然不是谁捡到了就归谁，统一上交族长，所以干什么活，没人抢，大家无论谁得了啥都有份。

就那次，阿婆是专门在岸上负责扒拉的，好像是第二天吧，前一天的努力已经清理下去半阶堤坝的淤泥了，后来那些负责挖的人就说，怎么铲子下去总是碰到硬东西呢，但是挖上来的时候，又都是软泥，起初是偶尔几个遇到这事，后来大家伙几乎下铲子的时候，都这样，也是怪，就像你用铲子从锅里盛菜吧，你明明感觉盛到了大棒子骨那种硬食物，可是盛出来的竟然没有，都是软软的素菜。

难道是这个东西会跑？大家伙开始议论，有人说这下边啊是一只大龟，他们都碰到了龟壳子，但是这龟被铲子一惊动随即又跑了，还有人说没准是一只大鳄，或者是带金甲的黄河蟒，说啥的都有，但大家伙都感觉这下边有活物，因为后期留意第一铲子碰到硬物的地儿再铲，就又软了，那肯定是跑了呗。

所以就排除了挖到暗道的可能性，因为黄河下边有暗道，玉带子，大家都知道，虽然见到的人不多，但有人真的见过，不过这暗道，玉带子究竟是不是永远在一处固定地儿不确定，但有一样，不会跑的这么快，就几秒钟就跑别处了，不会。

那么就是活物，可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大家伙心里都害怕，为啥，因为叶梅园子很大，就长在黄河摊子边上，斜生横长着很多几人环抱粗的分支，这些分支有年头了，就像是借着主干的位置横着长出去的独树，有的都能横着探出去几十米，横跨了黄河古道的不小一块呢，这样前后方圆，下去了几十号的吊篓子，而且都是拉开距离的，这些人这会都能碰到硬物了，那就是说这么大一段距离下一直有这个巨大的活物？

那这可是有一般水库大了，是龟？哪里有水库那么大的龟？没人见过。是鳄？那一张嘴这些人连塞牙缝都不够，要是金甲蟒，都可以叫小龙了，惊动小龙可是要降祸的！

这些壮丁不敢冒失继续的时候，阿婆这些还没清理完之前挖上来的淤泥，总要继续干完手头的活，这时候，阿婆就从自己的这堆里扒拉出一个坛子，这坛子就是我们眼前喝的宝酒，当时没人知道是啥，因为这坛子最初的时候不现在这样，而是封了一层铁水。

就像一个铁球，但是拿到手里晃动，里边有声音，就是咱们拿着酒瓶子晃动，里边酒不满，来回有动静那劲儿。

当时阿婆那是第一个发现这个的，当然第一天的时候，其他人也陆续扒拉出来了一些断手指，手指上有什么老玉戒指，还有头骨，那骨头上打着耳环，耳环看不出啥材质，但是谁会变态的把耳环打到头骨上呢？是打到眉骨处的，那这人是生前在眉毛上戴耳环？

没人知道，因为历来从黄河淤泥里挖出来的宝贝没几个正常的，而且这些东西事后闹点邪乎事儿，也有，有灾有福，还是猛子那句话，每一次清理都会死一批人，也会发一批人，但是死也好，发也好，大家都不计较，这是黄河大神的安排，即使你不遇到这样灾，也会遇到别的，你的寿命到了，该着遇到啥，怎么死，那是黄河大神早就有的定数。

为啥所有挖出来的宝贝都要统一交给族长呢，而这些宝贝其实也不会平均分配，而是该着是谁的，就是谁的，比如同一样东西吧，分给了小一，小一后来浑身不舒服，那就这样东西给他是祸，没准给了小二，就没这事，那就是这东西该着是小二的，是这么个分配，所以，这些东西，并不是人人都乐意抢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