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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登急切地道:“润德公,陶使君身染重病,恐不久于人事,令某前来召润德公晋见,共商徐州之大计,请润德公速速前往郯城,迟则有变!”
“陶公重病?”刘泽心道,想必陶谦的大限已至,看来自己必须马上去徐州才行。“元龙既是传信,为何弄成这般模样?”
陈登叹息一声道:“某行至兰陵之时,路遇一帮蒙面劫匪,幸得管事陈福拼死力战,某才侥幸走脱,可叹某手下陈福及十余名随从家丁,皆死于劫匪之手。”
虽然方今世道不太平,路上遇个劫匪什么的也不稀罕,但这件事也太过蹊跷了,陈登一行轻骑,别无车马细软,怎么会招来强盗劫匪?而且陈登是接了陶谦的命令出的城,真要是一出城就撞到劫匪的话,也太巧了吧。
刘泽的直觉是这帮强盗肯定不寻常。“元龙先生,这帮劫匪到底是来路?为何下手如此狠辣?”
陈登喘息稍定,道:“这帮劫匪并不图财而是直取某的性命,定然不是山贼强盗之类,在下平日也无甚仇家,唯一可能就是有人不想让润德公去徐州,故而派出刺客半路截杀。润德公此去郯城危机重重,需小心防备才是。”
“那元龙先生以为这些刺客是何人所派?”
陈登摇摇头道:“这些刺客皆是身着黑衣,黑巾蒙面,在下实在是辨不出来,想必行刺之人也不敢轻易泄露身份,徐州城中不想让润德公接掌州牧的人比比皆是,在下也无法轻易判断这些刺客是何人所派。”
这一点刘泽倒是了然,既然有人派出蒙面刺客行凶,断不会貌然露出行藏,不过既然敢对陈登下如此狠手,这个人在徐州的地位肯定不低,而且心狠手辣。为了阻止自己继任州牧可谓是处心积虑。
刘泽吩咐潘凤调动一百名锦鹰亲卫随行,赵龙带五百弓骑为护卫准备立即动身,随行人员也只带贾诩一人。同时命令关羽、张飞整点小沛的军队,全军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并向徐州的边界地区集结,静候出兵的命令,同时刘泽还下令,如果没有他的命令,小沛的军队任何人不得调动一兵一卒进入徐州。
“元龙先生身体还行吗?要不暂且在小沛休息一晚,明日带行派人护送先生回徐州。”刘泽看陈登的身体状况,不知他是否还能经得起长途行军。
陈登挣扎着爬起来,连称不碍事,无论如何他也是要同刘泽一起返回徐州的,不过他看到刘泽只准备带几百人进徐州。不禁担忧地道:“润德公,徐州的状况已经渐趋明朗,陶使君时日无多,徐州易主已成定局,以陶使君的意思。这徐州州牧非润德公非属。可润德只带几百护卫过去,倘若有人对润德公不利的话,岂不糟糕?还请润德公多带些人马,以备不测。”
如果说没有出刺客半路截杀这件事,刘泽只带几百护卫到徐州没有什么问题,但现在出了刺客这档子事,证明确实有人觎觑徐州牧的位置。陈登非常担心刘泽在徐州的安全。
刘泽摇摇头道:“此行只是去探望陶使君而已,倘若我带大军进徐州,恐怕会被别有用心的人诬以逼宫之嫌,所以兵绝不可多带。不过元龙但请放心,我带的这些护卫皆是身经百战的好手,以一挡十绝无问题。何况我已命军队集结了徐州边界之外,一旦徐州真有事发,大军须臾可至。就算陶使君真的病故,我相信徐州的各位同僚也不可能在陶公尸骨未寒的情况下就公然违背陶公的遗愿而妄动刀兵吧。”
对于徐州的形势,刘泽同他的幕僚们还是经过仔细地分析。一致认为徐州各方势力同意刘泽接掌徐州的几乎没有,但这几方势力并未形成合力,大部分的人还在持观望态度,刘泽完全可以顺利地接掌徐州大权。
虽然今天出现了刺客袭击的事件,但刘泽相信,只也是个别人按捺不住,蠢蠢欲动而已,不光但凭着他的一方势力,也不敢公然冒天下之大不韪。而此时若是带大军进徐州的话,肯定会落人口实,若此间再有别有居心之人暗中挑唆,后果则完全不同,所以刘泽定下了只带数百护卫进徐州的决定。
刘泽的命令下达之后,赵云潘凤立即准备出发,关羽张飞等诸将也是依令行事,刘泽都顾不上和府里的二位夫人打招呼,下令队伍立即开拨。
一行数百人皆是轻骑,小沛距离郯城也不过二三百里路程,轻骑突进的话,几个时辰便可抵达。
行至兰陵县之时,陈登指给刘泽看刺客伏击的地点。半日之前,这里曾经过一场激烈的搏杀,陈登的十几名随从还有多名刺客都死在这里,但此时再看时,地上别说是一具尸体,就连一片血迹都不曾寻得了,显然下手的人根本就没准备给刘泽留下任何的线索和踪迹。
陈登忿恨地道:“此恶贼竟然如此地狡猾,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看来想凭借点蛛丝马迹查出是谁干的很难了!”
贾诩微微一笑道:“此人虑事极周,心思缜密,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不过从他掩盖这些痕迹来看,此人也是极为胆小谨慎,不到万不得以,没有必胜把握,绝对不会轻易出手,主公此次徐州之行,定可保无虞。”
刘泽点头道:“文和所言极是,他越是想掩盖真相,反而越证明了他的心虚,证明他没有胆量正面与我们交锋,充其量只能是背地里放放冷箭罢了,这种对手虽然难缠,但也并不可怕。走吧,徐州就在眼前,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刘泽的一行骑队到达徐州之后,畅行无阻,直抵州牧府。
大公子陶商早就在门口翘首以待,看到刘泽前来,赶紧迎了上去,急切地道:“润德公,你可来了,家父等候已久。”
刘泽跳下马,问道:“令尊病况如何?”
陶商一脸苍白之色,黯然地道:“家父恐难熬过这一关了,润德公,还是请里面叙话吧。”
刘泽点点头,随陶商进府,陈登、贾诩也是紧随其后,赵云潘凤则是在府外等候。
一进屋,刘泽就闻到了浓烈的药味,同时也看到了病榻之上的陶谦,面色惨白如纸,形容枯槁,已是灯尽油枯。甘夫人坐在榻边,暗自垂泪。次子陶应则跪侍在榻下。
刘泽抢步行至榻前,泣拜道:“陶公身染沉疴,泽未及趋侍,还乞恕罪。”
陶谦本来是微闭着双眼,一听刘泽到来,精神为之一震,死沉的目光涣发出异样的光彩,在甘夫人的搀扶下,半坐了起来,连声道:“润德公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刘泽忙道:“陶公切勿起身,安心养病才是。”
陶谦轻轻地摇摇头,道:“老夫已知天命所归,岂是人力能挽回得了。商儿,速传诸公进来。”
糜竺、曹豹、曹宏、糜芳、萧建、笮融等人早已在府中守候,听到传唤,一齐进来,叩首请安。
陶谦命夫人将他的印绶取来,对刘泽道:“大限已至,老夫自知不久将辞人世,今日特请润德公来,不为别事,徐州五郡八十二县无人可堪署理,万望润德公以徐州百万苍生之重,受此印绶,谦就死于九泉之下,亦可瞑目矣!”
虽然陶谦的决定没有出乎大多数人的意料,但听闻这个消息的人都还是心头狂震,前两次陶谦相让徐州,那时陶谦的身体尚在安康,如今病危之际,不管刘泽接受与否,徐州州牧易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从陶谦决绝的态度来看,刘泽无疑是他最佳也是最后的人选,不同前两次刘泽只是客将的身份,此时的陶刘已是连襟之亲,以陶刘两家的姻亲关系,似乎也没再没其他人选能与之相争了。
至于陶谦的那两个儿子,直接就被人无视了。
徐州几乎重量级的官员都在场,这次不同以往,陶谦在弥留之际,将州牧之位相让给刘泽,肯定已是下定了决心,心如磐石,此时再去劝谏不但于事无补,而且陶谦逝后,刘泽极有可能执掌大权,此时的出头鸟下场肯定惨烈。这些官员都是混迹于官场多年的老油条了,此中厉害他们显然清楚的很,既然大局已定,何必自讨没趣,所以屋内虽然人多,却没有一个人开口。
现场鸦雀无声,就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到了刘泽的身上,都在暗自揣测刘泽接下来的决定,是接受抑或拒绝?
刘泽看着陶谦眼角噙着泪水,目光盈盈然、恻恻然,双手在不住地颤抖,似乎那颗小小的银印有千钧之重,带着一丝的不舍,带着殷切的期许,等待着他的答复。刘泽心头也是异样的沉重,暗叹一声,正欲开口。
“我反对!”一个尖锐地声音在屋内极不和谐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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