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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往小径深处走,过了窄长一条石头路,之后便是秋日枯涩的荒草拂动。怎么走着走着眼睛却有点花,嗓子亦显得干渴起来。但神志还是清醒的,看到大梧桐下坐着道宽健的身影,墨发用玉冠高束着垂散下来,肩膀似乎比楚邹厚实些,怎的身边还有一只酒壶。
她便狐疑地呐了声:“那位可是爷?把披风给爷送来了。”
楚邝听闻熟悉的动听嗓儿,吭声冷笑:“不是和那小子睡了么?两个如-胶-似漆,何故又把爷叫来这里寒碜?肯回心转意了?”
他说着,便把刚毅的脸庞转过来,那略厚的上唇轻启着,眼睛有些红,嗓子亦恁的涩哑。
陆梨那时才察觉出来不对,因她根本没找过楚邝,然而想要转身走,却已经来不及。
陆梨不知道,在她和楚邹欢好的当口,楚邝原是从小僻门里偷偷进去窥过的。那春禧殿幽寂的光影下,楚邹用力盘磨着陆梨的娇豚,陆梨嗯嘤痛吟着挂着楚邹的脖子,她腰际莞尔凹陷的魅惑,她如瀑布般乱颤的青丝,还有楚邹清削俊颜上的霸气和冷芒,都深深印刻进楚邝的心蛊。他看得并不清楚,只那幽朦的影像,却让他想起四岁时楚邹没心没绪在宫墙根下的天马行空,他便满心满眼里都是不甘。
那天的楚邝应该也是被下了药的,两个人被套进了一个局,这个局的目的便是为了让楚邹失去陆梨。只是彼时的陆梨并不能知。
自己拼了性命打赢的仗,父皇却让他老四在前朝接洽使臣展尽风光,白日救驾又让他先行一步占了上风,楚邝的嫉恨与怒郁无从冲泄。喝醉了酒的他,把陆梨猛地抵在身后的树杆上,他说:“爷费尽了心思在这座皇城里攀爬,最后甚么好处都他妈让他老四沾去了!你不是多么甘心情愿为他舍身为他付出么?那便把他欠下爷的也一并还了罢!”
一边说着一边便混乱地去解陆梨的裙裾。或是那酒劲的助酝,怎的他的那个张狂得可怕,几近超乎陆梨的想象。隔着秋日的马面裙,陆梨都已能感到钝痛逼近的生疼。“放开我!二爷你是疯了!”那时的陆梨已无法接受和楚邹之外的任何男儿,拼劲全力打着楚邝的肩背打他的头,可楚邝却听之任之一意要往她的裙下试探。
如果不是春绿因为对深宫无望,偷偷躲在林子里抹眼泪,陆梨那天晚上怕就被楚邝得逞了。春绿是在楚邝将要撩开袍摆的最紧迫关头出现的,许是看见那悍然的场面被吓昏了头,在把石子砸向楚邝后颈时也未顾得及太多,楚邝原本热血上涌,懵然间便晕眩在地上。
陆梨牵着春绿的手往回跑,这天以后的春绿成了她在宫墙下,唯一一个欠过情又还不了的姐妹。两个人分开后,春绿发现母亲留给自己的翡翠镯子掉了,只得又匆忙跑回去找。彼时老二躺在地上其实已经醒了,但不愿睁开眼睛,兴许在他被砸了之后,已经颓唐得无有再去追回陆梨的心了。只是下面依然如火灼烧般的难受,那高势昂扬着,只将他的沮丧与痛不欲生无限蔓延。
春绿以为他睡着,眼瞧见镯子掉在他身旁,便掂着裙子迈过去捡。就这样,在转身的时候被楚邝忽然拖住了脚踝。
春绿就是在那天晚上被二皇子楚邝得去的,得去地鲁莽,她甚至回忆起来都只记得撑与痛。楚邝没有任何预兆地把她的裙裤都撕了,硬生生地轧了进去。他年少时本就阴鸷,生性里对不喜之物从无怜惜。那迷人的眼目里噙着冷光,阴郁地抵着春绿说:“冤冤相报,你救了她便由着你来还!”
紧接着便毫不顾及地侵攻起来。他想不到自己珍藏了二十一年的头初,竟是给了一个平生素未说过话的小淑女,那动作间是没有情义的。春绿柳条儿样的身子被他贯得,在秋草地上就好如一条蛇般哆嗦。起初还哭,还“爷啊饶命”地求饶,后来就没了声息,只剩下麻木地嘤咛承受。
是在一个多时辰后,被巡夜的羽林卫路过发现的。彼时春绿已经痛得昏厥过去好几回,讨梅给她上药的时候裙子和那里都已经破得不成样了。皇帝得知后盛怒不已,在这般紧要关头身为堂堂皇子竟不勤于值守,却这般秽-乱后宫。因为不想叫完颜霍听去丢了王朝的脸面,便把老二关了一晚上的禁闭,第二天天不亮就叫张福派一队人马押送回了城。
楚邹本是不知道此事的,陆梨也没有告诉他。那天晚上他回屋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身上沾着夜的湿气与血的腥杀,要换作平时,陆梨一定赶他下去洗了再上来。可那夜始一上-床,陆梨便把腕子环上他的颈贴近他不放。
惯是个伶牙俐齿爱装爱拿调的蠢瓜子太监,几时得她这般主动体己。中秋的深夜寒凉,被窝里沾了她少女的馨香与暖热,只叫人满腹柔肠。楚邹便贴着陆梨的额头问:“想爷了么?大长夜的也不晓得给爷送件披风,冷得直打寒颤。”
那年轻男儿清健条长的身躯近在迟尺,陆梨只是抱着楚邹不应话。又氤氲着说:“爷今儿可威风了。”
烛火幽朦下怎地她今夜的唇瓣尤为嫣红,双颊也似晕着粉。一边说着话,那细腻的柔荑一边抠进他的中裤,轻轻拨拉着他那个想要起来。楚邹是晓得陆梨的鬼灵精的,嘴上说不要,可自打小时候就对他的那只海鳗好奇。他便捻陆梨的腚子,低喃着问她:“是想要爷的疼?现下不怕自个娘是妃子了?”
似是因着那药的作用,陆梨那天晚上心里渴得慌。烛火中楚邹的脸庞俊逸不凡,鼻梁英挺,她那般近在咫尺地打量着他,满心里便都是沉眷不舍。就算或是那亲缘了,可怎么舍得把他放去爱别人呢。忽然想到了沈嬷嬷的话,她便道:“身上还没来消息,如果要真的是,爷这条道儿可把梨子走黑了。”
走黑便走黑吧!那绝美的脸容上黛眉微凝,只叫楚邹看了又爱又好笑。楚邹便咬住了陆梨的花儿,熟悉地宠汲起来。又或是他压根儿就不当回事,也或者是一语成谶,冥冥之中总怕忽然就没有了,那天晚上的两个人竟是乱得深情。陆梨第一次给楚邹含了,两个人来去得深,似是要贯穿那天地荒芜之尽头,陆梨把床单都湿了好一大块,楚邹甚至都可以感觉到她妩媚溢下的痕迹。
后来在最紧要的关头,楚邹便摁紧陆梨道:“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变化,来日方长,今番爷便不管了!九月下江南,怎样你也要随在爷的跟前一块去!”
……
楚邹是在第二天才知道老二对陆梨未遂的那件事,彼时兄弟二个除却嚼穿龈血的仇恶,心中对陆梨的自疚自责业已几近崩溃。
因为完颜霍与他的两个儿子也都受了轻伤,马场狩猎便没了兴致,队伍次日傍晚便打道归程。回宫后皇帝便大步往乾清宫汹汹然而去,随后张贵妃也紧忙地跟着过来。楚邝是在这天的早上才认真看过春绿的,听说春绿昨儿半夜上吊,被人揪了下来。她是不爱慕二皇子的,至今想起来他的悍然都是痛与怕,哭得眼睛肿得像两个水泡。楚邝也从酒醉中清醒,刚俊的脸庞上一夜之间冒出了青茬,显得很是颓靡憔悴。这时把春绿定睛一凝,也不想说什么了,只是垂下头噤语。
皇帝阴郁着脸,端端地坐在正中铜黄的影壁之下。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是皇子与淑女生情,往大了说可就是银乱皇帝的后宫了。那春绿可是长着一副与何婉真相似的柳叶儿模样,皇帝在承乾宫里见过数次,眼目也偶或在她的脸上错神过数次。张贵妃近阵子心里也是极不爽利的,又听说锦秀竟然是为救皇帝父子才滑了胎,后来便叫人把刘广庆从衍祺门喊了来。
那天早上的陆梨穿一身浅水红的斜襟褂子,正坐在春禧殿前的矮凳上洗衣裳。辰时的朝阳打着淡暖的黄晕,楚邹端坐在内殿条案上写字,两个人时而抬头看一眼,心底里想到昨夜的出离亢奋,多少爱眷不禁在光阴里静谧流淌。然后匆匆忙忙来了一个太监,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楚邹便换上袍服步履缱风地出去了。
太安静,似歇了的蝉鸣声都能被叫醒来。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小路子也来了。小路子是个十八-九岁的机灵太监,脸生得清秀,平时见人就笑,嘴也畅快。那天的脸色却有些莫名,沉语一句:“梨子,你跟我来一趟。”
简简短短的话,说完便自在前头走路。一袭森绿曳撒扑簌扑簌着,似屡屡想回头过来问些什么又始终没有说。
秋日的宫墙根下萋风悠悠,路过春花门时陆梨不自觉地往里瞥了一眼,怎的第一眼就瞥见了从前小顺子二次受刑的那块树板子。陆梨的心便隐隐地有些郁乱的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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