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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没睁眼,怎么知道我在笑?”凌雪被孟乔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吓了一跳,想起刚才自己在他脸上又摸又亲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
“你是我媳妇,你的一举一动还能逃不过我的眼睛?”孟乔依旧闭着眼睛,黑黑的脑袋往凌雪怀里拱了拱,脸上漾开了狡黠的笑意。
这丫头肯定不知道,他是一名特种兵,多年的特战生涯,警觉已经是长在他骨头里的一种习惯。即使是在梦里,他都有一半是清醒着的,若不是自己的亲人,若不是他最心爱的妻子,谁能靠近得了他半步?他还能允许她在他的脸上又摸又吻?
“孟乔,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醒我?”凌雪掰开孟乔缠在她腰间的手,从孟乔怀里爬出来,想去给他弄点吃的。
“我已经回来很久了,你在沙发上睡得像个小懒猫似的,我怎么忍心吵醒你?”孟乔这才睁开眼睛,又把凌雪裹进了自己怀里。
“孟乔,你别着急。”凌雪打开孟乔伸进她衣襟的右手,“这几天你肯定饿坏了,我给你做了锅包肉,还熬了鸡汤,都热在锅里了,你先吃点东西再睡。”
“我看到了,鸡汤也喝完了,很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媳妇现在变能干了。”孟乔哪里肯就这样放开凌雪?
不过孟乔没有再像刚才那样迫不及待地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只是捧起她的脸,温柔地缓慢地亲吻着她的脸颊,耳垂,眉尖,鼻子,仿佛要把她的五官,一点点融入他的生命里。
他这样的吻,如初春的微风,如盛夏的细雨,带着丝丝缕缕的温暖与甜蜜,缓缓地沁入凌雪的心里。凌雪情不自禁地回应着他,和他一样,轻轻地,温柔地亲吻着他的眉毛,鼻子,耳朵,削瘦的脸庞,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她甚至已经主动把柔软的双唇贴到了孟乔温热的唇瓣上。
经过了这几天的离别,经过了这样一场悲喜,凌雪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感情。她虽然还不太敢承认她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霸道的男人,却很清楚,这个男人早就已经和她融成一体,这辈子她将与他悲欢与共,生死相依。
凌雪把唇贴到他唇上的一瞬间,孟乔有一瞬间的愣怔,似乎不太敢相信凌雪会这样主动吻他。可是很快,他就欣喜若狂了。
结婚将近半年了,凌雪终于开始对他的温情做出了明确的回应。她不再只是一味被动地接受,而是学会了主动地付出和给予,这对孟乔是一个莫大的鼓舞。
在这一鼓舞下,孟乔不再春风化雨,他迅速地用舌尖撬开凌雪的唇齿,随即长驱直入,将这几天萦绕在心头的思念,担忧,恐惧,全都化为了凌厉的疾风骤雨,化为了这深切绵长的倾情一吻。
是的,思念,担忧,恐惧。在他长达十多年的特战生涯中,多少次弹尽粮绝,多少次身陷绝境,他从来没有怕过,从来没有品尝过这样的滋味。
他是孟老虎,在他的观念里,从来只有冲锋陷阵,只有勇往直前,只有临危不惧。他从来都心无旁骛,从来都义无反顾,从来都肆无忌惮。
可是,这一次,当他意外地发现因为上级的命令有误,他和他所带领的五个一中队的战友已经深陷重围,他们有可能全部牺牲在几十个武器精良的武装毒贩手中的时候,他怕了,担忧了,恐惧了。
他不是怕牺牲,不是担忧自己的生命,不是为即将到来的死亡感到恐惧。深为军人,他早已将一己的生死荣辱置之度外,能够战死沙场,他觉得死得其所。
他只是害怕凌雪会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担心她为他伤心。她还那么年轻,她应该有更美好的人生。他怕自己的离开,会毁了她一生的幸福,所以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
他太了解凌雪,从那天在雨中看到她倔犟的身影,他就知道,凌雪看似柔弱,但是她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坚持与韧性,只要是她真正认准的事情,她绝不会轻易放弃。所以那天她才会宁愿累到晕倒,也绝不向他求饶。
在和毒贩周旋的这几天里,孟乔甚至开始深深后悔,后悔不该爱了凌雪,更后悔不该带她去雁山,不该在雁山和她说起那个大雁的故事。
如果凌雪不嫁给他,哪怕她只是嫁给任何一个普通男人,她至少可以生活得平淡幸福,不要承受担惊受怕,生离死别的滋味。如果他不和她讲那个大雁的故事,凌雪或许有一段时间会很伤心,但不会执念于和他生死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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