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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真说话没甚底气,李靖也是皱了眉头,那驸马都尉杜荷却冷嘲热讽道:“徐都尉当真好不自知,漫说匠营消耗军中过甚,单说阿史那贼将并非蠢物,又岂会主动来攻城,要诱敌深入,若你的军械不堪大用,就越发难守,莫不成我等一城人的命,都要托付在你那不知底细的新军械之上?若不堪用,咱大家也就这么毁于你手了!”
平心而论,杜荷之言也并非不无道理,徐真的火炮计划只有军中高层知晓,底下人断无理由将身家性命都投在徐真的身上。
于是乎,帐中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争辩与讨论,熙熙攘攘却又得不出个所以然来,直到最后还是李靖出声镇压了下来。
“这事先到此为止吧,老夫相信契苾何力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等他个五六日,若真不来救,咱们就强突出去,总比被困死要好。”
李靖既然已经拍板,大家也都不敢再质疑些许,正欲散场,却又听李靖打点道:“至于徐都尉嘛,该做甚么就继续做甚么,军中无不支持,只顾安了心去做罢。”
杜荷等人见李靖如此支撑徐真,心中只有不服,却又敢怒不敢言,而徐真得了李靖的关照,自带着薛大义胤宗和谢安廷回了营。
李淳风得了徐真的配方之后,越发熟练起来,甚至还自己增减分量,不断尝试火药的烈性,此人乃奇才,手脚又熟练有分寸,将徐真拨付的勇武营弟兄**了一番,个个操持一些粗糙的炼制工作也是轻易之事,火药的产量却也慢慢丰裕起来。
薛大义既认定了徐真这个主子,自然要将薛万彻和杜荷的恶毒计谋揭发出来,徐真却如有所预料一般,并不吃惊,这些他跟张久年都分析过,也只能暂时搁置,待得大战结束,才能一一清算。
徐真这厢紧锣密鼓在组建自己的火炮营不提,且说那高甄生差使了段瓒侯破虏以及张慎之,带领着十几个心腹亲兵,本想着要追杀了薛大义胤宗等人,却没想到对方如此犀利,一路过关斩将,顺利进入了甘州城。
他们可没有胤宗这边的本事,遭遇了两波敌军斥候,损失了四五个人手之后,只能恹恹地夹着尾巴回了张掖。
高甄生可叹这些人不堪大用,却又不好发作,只能冷着脸吩咐下去休整,正没个主意,却听说契苾何力终于是要出兵了!
契苾何力也没能想到,晋阳公主居然有如此魄力,小小女儿家,竟如男儿英雄一般心系国家安危,不惜以身涉险,也要准许契苾何力发兵救甘州。
只是领军将军所想,却与李无双不同,她常伴李明达身侧,知晓其中内幕,虽公主殿下同样心系国门,然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或许是因为徐真也在甘州,若城池陷落,那徐真说不得也就灰灰了。
这段时间也让她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晋阳,这般金枝玉叶的人儿,整日挥洒汗水苦练武艺,所为何也?
虽然极不情愿,但李无双不得不承认,让晋阳成长起来的,确实是徐真这个让人讨厌的家伙。
既公主已经做了抉择,契苾何力也不想拖延,即日点了兵马,将整个张掖都交给了高甄生,自己却带着四千步卒,一千轻骑,速速赶往甘州解围。
高甄生本欲袖手旁观,奈何颜面上挂不住,也虚情假意说了些许软话,将麾下一千步卒拨付于契苾何力帐下,私底下却让侯破虏和段瓒这三人组,带了一小队兵马,快马加鞭往西而去。
侯破虏三人做这样的勾当也不是第一次,拍马疾驰,不消半日就感到了黑水河对岸,沿着大都督嘱托的标志,一路沿河而上,于一处破败神庙之中,见得了约见之人。
虽然已经是第二次见面,但慕容寒竹还是有些不太喜欢侯破虏这三个人,他迫不得已才跟着光化公主殿下,哪怕寄居在吐谷浑,心里却仍旧未曾忘记过大隋,而这三个人以及背后那些个唐国的大人物,却为了内斗,而将情报送到了慕容寒竹的手中。
这些情报对慕容寒竹来说自然重要非常,但于个人节操与感情来讲,慕容寒竹确实看不起侯破虏几个。
侯破虏也忌惮眼前文士的目光,总觉得这文士拥有大智慧,双目如炬,任何阴暗秘密都瞒不过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一般,故而交付了密信之后,又将高甄生的口信带到,连忙离开了神庙。
慕容寒竹将密信的内容谨记心中,而后将密信付之一炬,却是快马回到军营,开始谋划自己的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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