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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二十九章 夙愿（第2页）

慢慢的，细细的，罗本开是叙述纳兰当初的选择，她的理由，她的想法，她带着魔女们去人类大陆时的那一腔热忱，以及……最后被黑帝舍弃的彷徨、无奈……

魔女们的眼神儿慢慢有了变化，望着纳兰，有疑惑，有不解，但却少了许多凌厉的寒气，更多是一种无奈的询问。

纳兰长长叹了一口气，听着罗本慢慢的叙述，感受着周围魔女们异样的目光，眼角忽然有些湿润。

在罗本的声音消失后，纳兰动了动喉咙，声音抖了几下，这才对周围的魔女们说道：“姐妹们……我，我以我的灵魂起誓，从我坐上侍卫长这个位子那天去，我无时无刻不再为了魔女族能够崛起而努力着，想尽一切办法，不惜一切代价……就好像历任的魔女侍卫长一样，但是我感到彷徨，我感到无奈……因为不管我做什么，不管我牺牲了什么，我们魔女似乎还是老样子，被凌辱，被践踏，被漠视……

嘴角抖了一下，纳兰望着眼前的大厅，有些激动的说道：“我们做最辛苦的事，换来最刻薄的待遇，其他种族享受优渥生活，享受战斗带来的荣耀时，我们却在死亡中训练，在这阴冷不见天日的训练营中不断消耗我们族人的生命，我们用我们的生命来捍卫我们仅有的尊严，可得到的……依旧是耻辱！”

训练营的魔女们神色黯淡下来，这些事大家都清楚，而从纳兰的口中说出来，意义又有了几分不同。

“当初，我怀着巨大的希望带领姐妹们离开故乡，去往人类大陆，不惜代价，冒着穿过大魔法阵时会立刻死亡的危险，我们就那样离开了魔界……我当时甚至没有想过能活着回来，那些姐妹们也应该是这么想的，能为族人们做些事，就算死去了，可如果我们的族人能为此得到哪怕一丁点善意，那么这有什么不值得呢？”

纳兰越说越激动，声音已经完全在颤抖，“可是我们到底得到了什么？我们甚至……连被正眼看一下的尊严都没有得到，我们得到的口头承诺是什么？那居然就好像从未发生过的事一样虚无缥缈，我们的族人鲜血流淌，我们奉献着我们的生命，我们依旧被践踏，你们谁能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有谁能回答纳兰的问题，所有的魔女全部沉默着……

纳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仰头望着大厅的穹顶，长叹道：“当知道真相那一天，当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黑帝大人根本就不曾记得对我们的承诺，根本就不曾想到过还有一个叫做魔女的种族付出着。牺牲着……我感到绝望，我感到恐惧，如果连神魔大战都无法挽救我们的话，我们……真的还有希望吗？”

垂下头，纳兰的眼角滑落两滴眼泪，“姐妹们……你们是否觉得我是为了一己之私背叛了魔族，背叛了族人们？你们觉得……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这样做的呢？”

依旧没有人回答。

纳兰擦掉眼泪，沉重的吐出一口长气，“我不想再解释的更多，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今天，我是为了我们魔女的未来站在这，我已经和人类姐成了盟友的关系，我选择了一个新的机会，虽然这个机会看起来也十分渺茫。但……起码能看到希望，愿意加入我们的请留下来。不愿意的也没关系。我在此对魔女祖先的英灵保证，我不会伤害你们，只会抹消你们对这件事的记忆，之后派遣你们离开这里，仅此而已，姐妹们……现在是你们自己选择自己命运的时候了。”

大厅上一片寂静。魔女们望着纳兰，眼神中开始出现动摇，挣扎，但始终没有人表态。

纳兰和每一个魔女的眼神对视。但她们大多立刻回避，不和纳兰对视。

久久的……大厅上一片死寂，这让纳兰感到绝望……

“侍卫长大人……我听说，您现在和母亲在一起，是吗？”忽然，一个声音在大厅角落里响起。

大家循声望去，在一根柱子边上，站着一个年龄很小的魔女，她显然还没成年，个子只到成年魔女的胸口，圆圆的脸蛋上带着稚气，没有丝毫魔女们特有的妩媚诱惑。

但是……她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肩膀上却带着很多伤痕，显然是严酷的训练留下的痕迹。

看着这个小小的魔女，纳兰不由动容，颤声答道：“是的，我现在和母亲在人类大陆生活，我们在一起……”

“那……我也能和侍卫长大人一样，找回母亲吗？”

纳兰的眼泪不由再次掉了下来，“可以的，一定可以的……只要我们努力，我们反抗！我们一定都可以的！”

这个小小的魔女看看眼前的姐姐们，默然的低下头，迈开脚步，挤开一个一个身体，向纳兰走了过来。

这段时间，仿佛凝固了一样，无比漫长……

当这个满身伤痕，身上只披着一件破烂袍子，衣不蔽体的瘦弱魔女来到纳兰面前时，纳兰简直激动的不能自己，自己眼前的……就是魔女们的未来！而魔女们的未来……却就是这个样子，还没有成长就已经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侍卫长大人，我想跟你走，可以吗？我虽然还没成年，但我已经会做许多事情了！”

纳兰一把抱住这个魔女，失声痛哭……

看着纳兰，看着那个年少的魔女，大厅中其他的魔女们神色显得更加送动起来，终于……又有一个靠近纳兰的魔女轻轻迈出了一步，站到了纳兰背后，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事情似乎有了开端，之后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一个接着一个的魔女来到了纳兰身边，望着拥抱那个小魔女的纳兰不由潸然泪下……

看着聚集在一起默默流泪的魔女们，罗本暗中叹了一声，回过头来，正迎上芭莎她们伤感的眼神。

大家也不由得聚集到了罗本身边。

“主人，我们一直有主人在身边，真的感觉很幸福。”希蜜小声的说道。

罗本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希蜜的头发，“你也已经长大了……不知不觉似乎就这个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