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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的话!不怪我老实讲,你们那儿某某老爷、某某老爷,若脱了那身官服,就给我提鞋我都不要。可周孔目你,什么时候愿意来我这儿,我都拿拜先生的礼待你!”
“南宫大爷!听说越是成功者,越是虚以待人,我今儿信了。连对周某这样的草芥,您都肯谬赞。真正有本事的人一定更和您谈得来了!”
“咳!我谬赞么?周孔目看不上我这里位置才真!也是,我若真挖了周孔目过来,唐太守那里如何交代?我南宫某人,可以不敬天不敬地,却不能不敬父母。周孔目你可是父母官的左膀右臂啊!”
“南宫大爷这是让周某无地自容了……”
把客套话周旋到这个地步,也真是够了。周孔目接下来单刀直入了:“大爷发财哪?”
南宫大爷诚恳的说:“真不是我。我不敢给太守添堵,给谢公子找事儿。”
周孔目慢慢拿出一个盒子。
衙门里专用的证物盒,有很多尺寸。这个只有半个巴掌大。别瞅它小。越小的东西说不定越贵重!这玩艺儿装过东滨的星沙、画城的火石、鲛人的泪珠、天孙的落发!
这次盒子里,却只有两粒灰乎乎的东西……不,说灰也不太妥当,它是带点儿黄、带点儿褐、带点儿棕,像地上随便拈起来的土粒,色调含混而朴实,平平无奇。
南宫大爷看一眼就明白了:“啊,蟋蟀的粪便。”
“大爷是个行家。”周孔目道,“小人最敬佩行家们。拿着这个,连蟋蟀生前吃过什么药都能查出来。”
话点到这里就够了。周孔目怀疑南宫大爷给云柯的蟋蟀下药,造成其惨败,于是席卷场上花红。
说起来,那可真是一场豪赌啊……搞点手脚再正常不过。
可那是谢家的公子!再庶出、再不争气,也不是一个混混头子可以动的。否则当豪门是什么?
周孔目身为豪门的走狗……不,朝廷的胥吏!话说朝廷是豪门撑起来的朝廷,当然的!不然还能是草民们的朝廷吗?于是周孔目很分得清自己应该站哪一边。
就算主子还没发现的威胁,他也该嗅得出来。不该他也称不上是条好狗了。
南宫大爷当然知道厉害,诚恳道:“我相信周先生,望先生也信我。我知道分寸。”
周孔目一直弓腰道:“不敢。”听到最后一句,方道:“小人自然也信得过大爷。却望大爷给出个交代才好。大人面子也全了,小人也可交差。岂不是好?”
南宫大爷道:“好。”
周孔目谢过他。
南宫大爷还礼:“多谢先生告知,我才好把那胆大妄为的揪出来,还本地一个安靖。”
周孔目再次谢过、南宫大爷再次还礼。两人就在友好的气氛中结束了这次会晤。
那小衙役跟着周孔目走出老街区,风吹过,一个激灵、一声喷嚏。才发现全身衣裳已经汗湿。他,竟然在这初夏的日子,着凉伤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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