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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汝海的灵堂气氛,比起前一天,有了很大改善,从凄厉紧张一变而为亲切、融洽、友好。
当外头好奇的小子们向邱慧天打听里头情况时,邱慧天就是这么回答的。
小子们嘘他:“灵堂就该哭!哭得越凄惨越好!亲切还叫什么灵堂?”
邱慧天挠挠头,不予置评,回去睡觉。
小子们拉他:“哎哎!太阳出来了你睡什么觉。昨晚作贼去了?”
“是啊,嗯啊。”邱慧天打哈哈。
小子们挤眉弄眼:“昨晚你出去了!到哪家作贼去的?”
邱慧天不受激、也不受诈。他均匀的打起鼾来。
小子们恨得踹他屁股,邱慧天鼾声不变。小子们围着他磨了会儿牙,到底无法,也只有散了。
从邱慧天嘴里漏不出半点秘密,英姑这次回来又很低调,二话不说,在后院跟其他下人们一起披麻守孝,而老派下人们因为蓉波的缘故,也走得差不多了,很多人根本不认识她。
她回来的消息,过了很久才传到某位耳目里。
这位耳目纳了会儿闷:要不要告诉主子呢?
想想,告诉了没有错,不告诉却是失职。还是告诉了吧!
不料他主子林存诲忙着跟飞老爷子等人一起在姑娘面前争宠,就像**里的**,街心拉客、勾栏头上红袖招:客人,看我们房里呀!我们房里德艺双馨,包不让你后悔啊!——其他房?蠢透了?选他,你就是傻子!
林代心底有谱,根本不会吐口答应他们什么,只是柔顺的听着,似乎很傻很天真的问一声:“真的吗?立嗣有好处?”
几房的长辈抢着跟她说好处,互相夺了话头。
林代再挑拨一句:“可是……人选也是很重要的吧?选得不合适,亡父在天之灵也不安,是不是?”
“太对了!”几房长辈就争着说自己的好、踩别的候选人。
林代装作专心听取的模样,低头养神。让他们争去!就在这么争得白热化的时候,那耳目跟猫儿似的摸来了,挤眉弄眼的把林存诲叫出来。林存诲一听:不过是个离府多年的下人!而且还没陪在姑娘的身边,光在后院跟其他低等下人们一起挤着!这也值得一提?害得他失了灵堂里说嘴的好位置?
他恼火地问:“查了没?为什么忽然回来的?”
耳目答道:“——听说是,虽然断了主仆契,但念在伺候半辈子,还是回来给老爷披麻戴孝,姑娘也准了。”
“那不就结了?这么小的事儿问我干嘛!”林存诲要奔回灵堂,转念又一想,凡事稳妥为上,“——你还是再查查清楚吧!有重大消息再告诉我。记住,要重大才行!”
耳目应声退下。后来很久都不再通报消息给林存诲。只因他自己掂量,不够重大,没必要惹主子讨厌。
好的上司能够激励下属的积极性,坏的上司则像坏的父母一样,把活泼泼孩子压制成了一块木头,还纳闷他为什么不像别人家的孩子那么机伶。
林代在灵堂里逗了半上午的猴戏,退场享受一个teabreak——嗯,茶休。在公司里的时候,前台小姐为了享受这么个休息时光,可以甩出各种借口。林代有样学样,告诉那些人:“长辈们的主意都很好,小女实在说不出什么来。不如长辈们商量个定论,教诲给小女好不好?”
——神马?要个定论?!那些长辈们视线相撞击,火药味儿更足。林代乘机溜走。
蓉波正闲立在月亮门边,瞅着小鸡刨虫子吃,瞥见姑娘来,就指着那小鸡骂:“鸡公鸡母都下了锅,就留你个孽障,看能欢蹦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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