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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 人间疾苦（第2页）

“麦酒？原来麦酒就是这么酿的啊！”

“是的呢！大概三十天后，这麦酒就酿得了。到时候要不要我送一些到城堡里去，给可可小姐尝尝。老伯我以前家里世代都是酿酒的，这个手艺嘛，虽然不敢保证是最好的，但绝对也差不到哪里去！”

可可闻言眼睛一亮，“那老伯你会酿葡萄酒吗？”

“当然会了。不但麦酒、葡萄酒，是我的看家本领，就是各种果酒，也没有我不会酿的。”

“真的吗？”可可大喜道，她那葡萄园里结的葡萄，早就想拿一些去酿酒了。“我想在庄园里建个酿酒坊，老伯你有兴趣参与吗？”

“当然有了。哎，我孤身一人，其他的家人都已经死于那场邪魔之灾了。本来我这把老骨头，活着也没啥意思的了，都想一起跟着去了。可是有幸被可可小姐收留，每天都管饭饱，想想，能活着一天，还是应该要努力活下去吧。”

可可听着不觉有些心酸，“是啊，老伯，你之前怎么能那么想呢？既然活了下来，当然应该要好好活下去了。就算是你那些逝去的家人，他们肯定也是希望你能够好好活着的。”

“可可小姐说得没错。现在想来，我也为自己当初的想法而感到惭愧。只是我现在年纪大了，这把老骨头下到地里也干不了什么农活，总不能赖在庄园里吃白食吧！所以我便想，给大伙儿酿些酒来喝。这也是我唯一仅会的手艺了。找些事情做，日子不至于太枯燥。”

“老伯，你就帮着我一起建酒坊吧。我现在正需要酿酒师呢。”

“好好好，可可小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可可小姐，你是老伯我这一生见过的，最善良的贵族了。大伙儿都对你感激不尽呢！”

可可被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你们大家来了，不也都是帮着我的庄园做事嘛！”

“那可不一样，从前我们在其他贵族的管辖下，日子可要苦得多了。”

“哦？那是怎么样的呢？”可可其实真的不知道其他的贵族们究竟是怎么管辖他们领土上的农民的。她在家族里并没有学过那些具体的事务。

“贵族们对其管辖下的农民所进行的各种剥削，是非常沉重的。各种名目繁多的税收，从象征农奴身份地位的人头税、结婚税、继承税、还有其它各种苛捐杂税，总之随便一个由头都是征税的理由。除此之外，还要缴纳实物。每年收成的一半以上，都是要上缴的。”

大概是已经很久没有找到人倾诉了，这个孤苦的老头子，面对着这位毫无架子、平和可亲的小贵族，一打开了话匣子后，就根本停不下来了。“我们的生活，都是非常艰辛的。连牛奶、乳酪这些，都相当于是餐桌上的奢侈品。至于鸡蛋，对我们来说都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享受了。而肉类，更是不敢想的。每天有面包片，还有麦酒、蔬菜杂汤，都已经是很满足了。连水果，对我们来说，都是非常昂贵的。不像现在在庄园里，每天都有充足的水果供应。”

“还有我们平日里穿的衣服，都是粗糙的自制麻布，或是呢布。有时候甚至连最粗糙的呢布都没有。而我们通常居住的，都是低矮的茅舍，屋子里陈设简陋，除了一张睡觉的床，基本就什么都没有了。床上也不过是铺些干草。不过和农民们比起来，居住在城镇中的人生活条件就要好一些了，在手工作坊里干活，收入会稍微多一点。有些甚至还可以自己经营一份小生意。”

“但是现在在可可小姐的庄园里，可可小姐对我们，已经是极为善待的了，不但给我们建设了这么漂亮的农舍，还给我们土地，让我们耕种，而且还不需要我们缴纳任何的苛捐杂税。所有的收成，都是按需分发，每家每户都能够留下自己所需要的足够的物质。这在我们以前看来，完全是不敢想象的啊。”

其实这完全是因为可可，根本就没有管辖领地的经验，所以都是凭着自己的心意，胡来一通。不过可可觉得这样不错，她没有必要按着那些旧式贵族的模式来统领领地上的居民，她用她自己的方式，她觉得挺好的。

不过可可没有想到，原来大多数的平民百姓，在贵族的沉重剥削下，生活竟然是这么的困苦不堪。她从小抱怨家族里待她不公，却不知道，她毕竟是生长在贵族家庭里，生活条件比起大多数的人，已经是非常优越的了。她根本就没有真正见识过人间的疾苦。

对于这些贫困的平民百姓来说，填饱肚子、生存下去、吃饱穿暖、不挨冻受饿，就是他们生活中最大的期望了。

他们不像那些虚伪的贵族和政治家们，总是喜欢追逐力量、权势、还有荣耀。对于这些底层的农民们来说，他们不关心，甚至都不知道统治他们的贵族，究竟是谁。比起谁来统治他们，或是统治者的名字，他们更关心的是今年是否风调雨顺，是否能有个好收成。

要是谁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就信服于谁，他们不会特别忠实于哪个王朝、或是哪个帝国。

但是现在可可的庄园，却让众人都有了一种家的归属感。为了他们自己的家园，他们愿意去努力劳作。

老伯感叹道：“现在日子，比起我们之前，不知好了多少倍了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