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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昊冥宗烟消云散,消失于天地之间后,无论梁人蛮人,无论仙道武道,世人修行皆是顺天而行,只不过自古只有修仙道者可以登仙,而武道不过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却终究是落了下乘。
而在远离中原的西部妖域,那里的妖怪修的却是妖道,妖道分三种,逆天而行的天妖道,杀伐成神的罗刹道,以及积德行善的机缘道。前两者皆是逆天而为,而机缘道却是出自西域释门修行之道,讲求机缘,不行杀戮之事,功德圆满也不过是为了普度万物。
但无论天妖还是罗刹,抑或释门修法的机缘道,都躲不过一点,那就是天劫雷罚!
只不过是善是恶,是奖是罚,昊天自有定论。所以大妖每突破一次,或是存活百年,便会有天罚降下,至于到底是天雷滚滚,还是细雨和风,就要看各自造化了。
当日白冷泽初见那九劫旋龟时,曾怀疑它如何度过了九次天劫,便是这旋龟修的乃是机缘道,曾在人间助一位大能治得滔天大水,算的上功德无量,所以所谓天罚,对旋龟来说并不是什么太大的挑战。
但此时金帐王庭之上的天罚,明显不是什么善意之举,二白和修罗刹道的北蛮王看着头顶这积蓄了不知多少道雷电的漆黑雷云,一时间都忘了交手,满眼都是震撼。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我不过修行两百多年,已经经历过两次雷劫,不应该来的!”北蛮王怒吼一声,不过眼里却满是惧怕之色。
听到这话,本来仰头看天的二白突然嗤笑出声鄙弃道:“你?哈哈……你以为这雷劫是为你准备的?哼!你也太好高了自己!”
二白抬手指着天空中翻滚着雷芒的黑云,狞笑道:“这雷云之上雷芒若九龙翻滚,更是前所未有的浩大广博,岂是你一个半吊子人妖能招惹来的?不怕告诉你,这叫做九重雷劫,乃是九次雷劫一同落下,莫说是你,就是那些得道的大妖也不敢说自己就一定能够抗的下!”
“本来我藏匿自身气息,不让自己真身显露,昊天虽能体察万物,却也不至于可以跟我作对,降下雷劫。可现在倒好!你将我堵在这里,逼得我将伪装撕开,被昊天发觉,这才降下了这千里雷劫!”
“哼!这雷劫威力狂猛,范围也广,我倒要看看这西樊城里谁能躲得过去!”
此时雷云似乎垂落了几分,将月光尽数遮蔽,本来漆黑的夜空,便只有偶尔闪过的雷芒带来一丝亮光。
而雷云之下,北蛮王看着头顶随时可能降下的雷罚,咬牙道:“其他事情暂且搁在一边,若我放你离开,你可愿到西樊外渡劫?”
二白满脸讥讽,笑而不语。
北蛮王如何不懂他的意思,咬牙切齿道:“这西樊足有百万人,你若因为渡劫把他们拉上垫背,便是肆意杀戮,入了罗刹道!到时候再来一重天劫,我看你有何本事扛下来!”
二白却混不在乎,抱着膀子笑道:“你以为我会怕再来一重雷罚?笑话!”
“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诉你,我本是千年前修行得道的大真人,却因无法悟得天道,肉身寿命耗尽而不得登仙。我心有不甘,便突发奇想,将自己元神强压给了一头幼年犼兽,将它元神祭炼,借着它的肉身换来了重生的机会!”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寻登天的法子,转眼间便是几百年过去,也幸好这犼兽寿命极长,却终于被我摸索出了一条可行之道!于是我自缚于这小小囚笼中,将自己一身的本事尽数封死,以此躲避天劫,然后肉身修行天妖道,元神却遵循道法,行那顺天而为的正典!”
“我元神早已达到仙人之境,只是肉身却有些脱节跟不上进度。若肉身太弱,元神便是再强也不过是无根之水、无土之木,哪里能够登仙!于是我以千年前的法子,食妖血祭炼自身体魄,以此迅速提升肉身境界,而且因为我一直束缚自己能力,直至今日都从未经历过天劫!”
“犼之肉身修行而成赢勾,到那时,我便有了坚不可破,永不老死的体魄,再配合上我的元神,定可以飞升天道,超脱轮回!”
“若不是你这混蛋阻拦我离开,我何必要现出真身来!”
二白放声怒吼:“我现在距离真正肉身大成,便只差那颗千年前自己的妖珠,这九重雷劫我自信能抗的下,再来一重也是无妨!”
二白仪态张狂,歇斯底里。而北蛮王却是面如死灰。
他看了看头顶再降几分的雷云,怒吼道:“你要死何必拉上这么多无辜之人,既然是我惹的祸,自然由我一人承担!放过我这无辜子民,我陪你去城外渡劫,可好?”
二白哈哈一笑,再不拖延,它既然已经招来了雷劫天罚,那么一身的道术仙法自然不再刻意收敛,连那蔺千鸿都是它引上的修行之路,它的仙法又岂会差了?
只见二白隔着十几丈大手一伸,朝着北蛮王虚虚一握,北蛮王浑身的气机便被尽数封死,接着便被一下子甩飞出去。
北蛮王人在半空摇头叹息,自己当初就曾被蔺千鸿用这一招甩飞至极北之地,等回来之后,大隋金帐王庭的防卫就成了个笑话,而自己更是被那些金帐部族的族长笑为蝇营,禁不起仙人一拍。现在时隔二十载,却又被这一只重生修行的大妖用同样手段甩飞出西樊城,看来自己跟这一招还真是有无尽的孽缘!
二白紧随其后,随着它移动,那低沉的雷云居然也跟着移动,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西樊,一路朝着北方行进,直至来到一处荒无人烟的冰原,而在这时,那积蓄已久的雷劫天罚终于落下。
千里雷云中无数道雷电似狂舞的蛟龙一道道落下,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那天劫的恐怖威压,北原之民以为天降浩劫,纷纷跪伏叩拜。
已经逃出西樊城,朝南行了数十里的冷颜似有所感,回首朝北方望去,在那浩荡雷云下,隐约看到两道身影在雷电之间疯狂搏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