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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母亲,贾琏不由得怔愣起来,心里感叹不已!
自己从小被外祖父填鸭式的教育,贾琏不是没有体会到那种艰辛,肩头上的担子似乎从他懂事起就没有轻过,外祖父也不止一次的跟他说,“这都是你有个不懂事的父亲。”可就没有一个人告诉他,自己是个孩子,还没有长大成人,可以依赖在母亲的怀里,躲在父亲的身后。
可想想,这种被人委以重任的感觉也很奇妙,贾琏郑重承诺道:“您放心,我会善待贾瑛,”虽说自家有二叔的前车之鉴,可有这样的一位母亲,贾琏如何会不放心贾瑛?况且,那个孩子即使将来会露出獠牙咬人,可到底他现在还是一个孩子,非常的可人。
“这就好,”邢薇笑道:“我相信你。”
母子之间的承诺达成,便放下了各自的心房,贾琏依旧每天跟着邢薇去衙门,过了两天雨住了,也跟着贾赦去了趟淤县,回来累的跟个泥猴差不多,他才知道,原来在外祖父口里一直是“败家子”的父亲还有另一面。
“快,喝碗姜汤,别着凉了,”邢薇早命人熬了姜汤等着,贾赦已经被风雨拍打的结实了,不怕这个,可贾琏到底还小,万一着了风寒可就毁了。
贾琏接过温热的姜汤一饮而尽,只觉得口辣心苦的狠。
从小到大外祖父都在他耳边“数落”父亲的不是,这还是舅家唯一肯提起父亲的人,其他的,因为腻歪父亲,压根都不肯提他,相反的,这继母邢氏倒是得到他们的认可。
可是今天跟着父亲只待了一天,那落差实在太大,父亲过去或许有这样那样的不是,可他现在真的是变了一个人,不说对自己如何,最少,他眼里众生平等。与那些泥水一身的老农混在一起,他好悬找不到父亲,可只要随口一问,百姓随意一指,那就是父亲,可见在他们眼里,父亲的身影已经如影随形。
因为是父亲的儿子,今天他备受关注,听到的恭维可以说是长这么大最多最朴实的一次。当然,往常也听下人们捧过他,可那太虚飘,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听。
父亲回家从来不说这个,他在家人面前依旧是个浑人,大大咧咧,随意拖沓,缺少主意的那个人。
雨停的第三天,贾家就来了两位尊贵的客人,邢薇急忙派人去请贾赦和贾琏回来,贾琏倒是赶了回来,说是贾赦走不开请邢薇和自己代为道歉,并谢谢他们的帮忙,以至于贾琏在雨季出行一路平安。
没错,来的就是晋王妃母子。邢薇其实早就在等他们光临,还好,时间并不久,还没有磨没她的耐心,第二只靴子着地,反而让她落下了一颗心。
从前世看小说的时候她就知道,穿越女有皇家体质,只要有穿越女的地方必会招惹皇家人,她这还是已经嫁了的后宅妇人,平时已经算是深居简出了,早先在京城跟着景氏出去做客的时候,也尽量避着皇家人,可还是有意无意的被她们关注,好在那时候自己“窝囊”,避一避也没有人招惹,现在可好,贾赦成了“名人”,自己也躲不了,做不了隐形人。
邢薇自然要先代贾赦与客人致歉,虽然来得是女客和一个孩子,可人家身上都有诰命和爵位,且还说皇室成员,于情于理贾赦都得打个照面个人家“请安”。
“也是我们来的冒昧了,”晋王妃很是优雅客气的跟邢薇致歉。
“那里,您能光临真是蓬荜生辉。”邢薇恭敬的立着回话,诚惶诚恐的又道谢;“臣妇和外子都特别感谢王爷和您,贾琏这一路麻烦您不少,原来还说亲自上门去致谢的,只是最近水患···所以耽误了,外子正说这几天雨停了,事情安排好了就去求见晋王的。”
“什么谢不谢的,我们也是顺路捎带他一程,又不费什么事情。”晋王妃说着看了一旁瞪着贾琏的自家儿子一眼,来的路上都交待过了,让他规矩些,不成想还是这挤眉弄眼的一副德行。
贾琏也上前回到:“贾琏代父亲谢谢晋王和晋王妃,还有世子的一路照应,”晋王妃不等他说完,就接了话茬,却是对着邢薇道:“贾夫人好福气,这孩子可真是懂事,一路上要不是他帮着我看着世子,还不知道这猴儿会跟我如何淘气,你们说是要谢谢我们,其实我们倒是要谢谢你们才是。”原来世子跟贾琏岁数差不多,可比贾琏少了许多沉稳,又是头一次随着父母出京,还是坐的大船,难免兴奋过度,晋王有公事在身,晋王妃也不可能亲自看着他,下人们又不敢约束世子,倒是贾琏不得不处处跟着世子,这也是他认真执行晋王一句在他初上船时候的一句客套话,“你们年岁相当,刚好可以在船上做个伴,他又素来调皮,你帮我看着他些。”
贾琏被晋王妃夸了有些不好意思,等晋王妃落了话音,顿了顿,又道:“贾琏斗胆,邀请世子去院子里转转。”他早就和邢薇有了默契,知道这晋王妃登门必然是事出有因,她们必不会当着自己和世子说,且世子也坐不住,早在这里扭股糖似的了,还不如他领着世子去晃一晃,且给她们说话的机会,且,自己是主人,招待好客人也算是本份。
“太好了,这就走,你在前面带路”,不等晋王妃答应,世子就跳了起来,拉了贾琏就要出去,“太没有礼貌了,”晋王妃摇头,呵斥了一句,那世子却已经扯着贾琏走远,听不见了。
晋王妃苦笑:“您看,谁能想到他们是同岁?”
邢薇笑道;“这只能说世子有福,我们家二少爷太老成了些,倒是少了些孩子该有的活泼天真。”
这几年荣国府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即使想说不是也是虚妄,晋王妃只得应道:“也是,”从小失去母亲的孩子心思沉重又是什么好事情?难道还有咒自己早死的?晋王妃吃了个软钉子,不由得打迭起精神来应付邢薇,之前她并没有把此人当做一回事,不过是普普通通后宅一妇人,自幼生长在乡间,即使嫁人后见了些世面,毕竟也是有限,那里像自己,从小都是受过专门的教育,后来更是嫁如皇室,可以说除了皇后,贵妃,这世上的女人谁还有她经过的事情多?
两人又虚晃着聊了半晌,终于提到了找医生:“早先也听说过你的事情,”晋王妃面有愧色,当面说人长短,似乎很是丢人,“你大概也听说了,我生世子的时候伤了身子,这么多年来就没有动静,原本···唉,太妃隔三差五的给我们王爷赐人,弄得我也想着,好歹的,不管男女,有那么一两个,也好让他们兄弟姊妹间有个照应。”
邢薇便摆出一副心有戚戚的姿色来,说来那个男人少了三妻四妾?街上卖饼子的多挣了几个钱还惦记着买女人呢?何况晋王有位有财有貌,即使你正妻生上十个八个,恐怕也难挡女人进门,何况世子位置早定,生不生的还有什么关系?进门的女人再多,也碍不了她们母子的利益。只是,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装糊涂也是不能了。“说来也是惭愧。”邢薇自然不能点明人家的来意,连孙太医都不能主动提起,想来那孙太医当初的“逐出”的太医院,即使有那么两把刷子,你把一个“罪人”介绍给“贵人”是几个意思?
晋王妃不得不说清明:“听说你这里有一个原来在太医院供职的太医,说是有些个手段?”一副想求人家大夫,又不大好意思的样子。
邢薇恍然大悟般:“啊,您说到孙太医?·····孙大夫”邢薇顿了一下,似乎才想起来对方的身份,“孙大夫他却是有些,只是”一副想要报恩,又有些难为的样子,即使晋王妃只是假言求医,也被邢薇吊起了胃口,这世上有几个女人嫌弃儿子多呢,她用了不少的手段让晋王在世子年幼的时候就确立的身份,可是后院那些有儿子的女人会就此善罢甘休吗?她这些年几乎日日把儿子不离身,还不是怕自己错眼不见的出了什么意外,自然还是多生两个儿子稳妥些的好,那些女人见没有了念想,相对的也都会安生下来。
邢薇噗通一声跪倒地上,一副想要替恩人求情的样子;“因早在荣国府的时候,就是孙大夫帮臣妇看诊,后来随着外子出任的路上遇到了孙大夫,说是···就跟着臣妇来了这里,说来却是臣妇的大恩人。”
“当年的事情我也知道些,”晋王妃也不好说自己不知道孙太医的过往,邢薇都把话说到如此地步了,她只好请邢薇起身,“你有什么过错呢,都是人之常情,也是你善有善报。”邢薇便又借势起身,好多年没有跪过人了,膝盖还真是疼,看来回头就得预备两个“跪的容易”给贾赦,他也多年没有弯过膝盖,回头还要见晋王,少不了也要低声下气。
邢薇便去着人请孙太医,自己话已至此,剩下的就交给他们处理,一个探子一个王妃,也不知道她可知道对方的身份?
孙太医很快就来了,小心谨慎的跟晋王妃行了礼,一副戴罪之身的样子,晋王妃寒暄了几声,无非是前程以往,早就过去的事情了,也轮不到她来追究,孙太医诚惶诚恐的应了,态度才自然些。
看着两个人“演戏”,邢薇只觉得牙疼,这几年在溪县,因为有个诰命护身,她很少参加“官妇”们的活动宴请,即使有,不是暗地里的白眼,就是一些对自己的阿谀奉承。对这种上位者对下面人的“大度”“不予追究”她向来不感冒,何况都与这种社会月兑节了这么久,心里总是腻歪的不行。
“······远的不说,只听说侯夫人的儿子都三岁了,还有,听说林如海的夫人也是您给看的,如今也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您就不必谦虚了。”邢薇听得晋王妃这话,才心里一激灵,“贾敏有孕了?”她不由得问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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